以来二百七十四道敕令的法典,把「私盐三斤即斩」写得明明白白。宣宗在颁行大典上抚卷长叹:「若能早三十年……」
与此同时,卫尉少卿王端章在灵武(今宁夏)冻得直跺脚。他怀里揣着册封庞勒可汗的诏书,却被黑车子族的马队拦在西域门外。十一月十二日,使者狼狈返京时,宣宗正在看河西捷报。他最终没摔杯子,只说了句:「且待来年。」——谁都听得出,这话比塞外的风还冷。
十二月:相位更迭的暗流
腊月二十三,翰林院值房炭火正旺。枢密使王归长捧着拟好的萧邺拜相诏,却等来宣宗手书:「改崔慎由。」老宦官脸白了——昨日他还夸萧邺「度支有方」。
崔慎由接旨时,牛僧孺党人在笑,李德裕党人在咬牙。宣宗在紫宸殿远眺终南山,对心腹太监低语:「朕要用他改盐法。」而新相崔慎由的第一封奏疏,写的是「请复河湟屯田」——可惜这份奏章,最终埋在了牛李党争的灰烬里。
番外:扬州灯火中的新罗少年
长江码头上,十八岁的崔致远紧了紧单衣。淮南节度使高骈的幕府向他敞开时,他正用结结巴巴的唐音问路。六年后的《桂苑笔耕集》里,他这样写初遇:「维扬灯火彻夜明,犹闻长安杖责声。」——那年他还不懂,为什么大唐的繁华里总掺着杀威棒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