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长安城,雪地上踩出了一串荒唐】
贞元十七年正月二十一,长安城的积雪还没化干净,大明宫前的朱雀大街上,一队灰头土脸的败军正跪在含元殿前。领头的蔡州招讨使韩全义,头盔歪斜,甲胄上沾着泥浆,活像只刚从泥潭里滚出来的鹌鹑。
“臣无能,讨伐吴少诚失利……”韩全义的嗓子发颤,余光却偷偷瞟向殿侧的宦官窦文场——这位掌管神策军的大太监,此刻正闭目养神,仿佛庙里的泥菩萨。果然,窦文场轻咳一声,德宗李适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三分:“淮西地险,非战之罪,韩卿回夏州歇着吧。”
退朝时,几个老臣气得胡子直抖。宰相贾耽低声骂了句:“打了败仗还能升官?这大唐的节度使,倒比长安的柿子还软!”一旁的户部侍郎杜佑摇头苦笑,转身钻进马车继续写他的《通典》——他比谁都清楚,这朝廷的账本,早烂得和韩全义的铠甲一个德行。
【邠宁城的兵变:一锅羊肉引发的血案】
五月,西北邠宁城(今陕西彬县),老节度使杨朝晟的棺材刚抬出城门,军营里就飘起了炖羊肉的香气。部将李朝寀拎着羊腿冲进中军帐,对着副将刘南金咧嘴一笑:“刘兄,这节度使的位子,咱俩谁坐?”刘南金还没答话,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吼:“让高固来!他能带咱们吃上肉!”
高固是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兵油子,平日里专管给军营买粮草。可士兵们记得清楚:去年冬天大雪封路,别的将领克扣军饷,只有高固自掏腰包买来三百头羊。此刻他被士兵们硬推上主座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胡饼。六月初八,德宗的任命诏书送到邠宁,老高头在城门口接了旨,转头就吩咐:“把羊宰了,给朝廷的钦差也炖一锅!”
【维州城头的血旗:韦皋的“九路掏心拳”】
七月,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站在成都城楼上,手里的望远镜(注:史载唐代已有“望远筒”)正对着吐蕃方向。探马来报:“吐蕃十万大军攻盐州、麟州,灵州告急!”韦皋冷笑一声,把望远镜扔给副将:“传令九路大军,给老子掏了吐蕃的老窝!”
这位被后世称为“西南长城”的名将,打仗从不按套路出牌。两万唐军分九路钻山沟、抄小道,专挑吐蕃人囤粮草的堡垒打。十月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