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去!”王士真抹着脸上血污喊。王武俊一巴掌拍儿子头盔上:“评个屁!田绪那厮拿四县换棣州,陛下早和稀泥了!”
果然,腊月里圣旨到:棣州归王武俊,李纳得田绪四县。赵镐哭丧着脸开城门,王士真冲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扒了城头淄青军旗。有老兵嘀咕:“这破地方两年换三回主子”话没说完被校尉瞪回去。黄河边的寒风里,棣州城就像个被抢来抢去的蹴鞠,谁也不知道下次换旗是何时。
【南诏来使,荆南换帅】
韦皋在成都府接见了个怪人。来者披着牂牁蛮的兽皮,开口却是地道长安官话:“我家大王受够吐蕃了!”韦皋眼睛一亮——南诏密使董迦诺怀里揣的,正是异牟寻亲笔信。夜里,韦皋盯着地图上点苍山方向,对幕僚笑道:“该给论莽罗支备份大礼了”
与此同时,荆南节度使樊泽咽下最后一口气。曹王李皋接任那天,长江上漕船突然多了三成。有商人传言:“这位王爷给船队配了弩车!”江贼们缩在芦苇荡里不敢动,长江水道竟比太平年月还安稳。
【长安城的烟火气】
四月旱灾最重时,西市米价涨到一斗千钱。德宗咬着牙把宫里金器熔了换粮,还下旨停办千秋节宴会。京兆尹李充带着差役满城设粥棚,有个老农捧着粥碗哭喊:“陛下圣明啊!”第二天坊间就传开,说圣人减膳瘦了三斤。
这年秋天,南岳石头山添了座新塔。禅宗弟子们围着无际大师希迁的舍利诵经,谁也没注意有个叫惟俨的年轻和尚攥着《参同契》抄本,眼里闪着光。而大明宫偏殿里,德宗正听乐工演奏新曲,突然问霍仙鸣:“司空曙的诗集抄好了吗?”老宦官一愣——陛下竟记得那个病逝的穷诗人。
【历史的伏笔】
北庭城的残阳下,吐蕃人正把唐军铠甲堆成京观。他们不知道,南诏使者的马蹄已踏过泸水;回鹘金帐里,阿啜可汗半夜惊醒,攥着大唐金印喃喃自语;西州城头,最后一面唐旗在风沙里猎猎作响——这一切,都将被贞元十年的点苍山会盟点燃。而此时的德宗,正盯着案头佛指骨发呆。他突然笑了:“传旨,给西州送批弩机去。”
霍仙鸣躬身退出时,听见圣人低声哼着《秦王破阵乐》,调子却透着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