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猎猎作响。李亨望着灵武土城墙上的豁口,忽然想起长安朱雀大街的雕栏玉砌。
“请太子速正大位!”杜鸿渐捧着赶制的衮冕跪地高呼。郭子仪的朔方军、李嗣业的安西军、甚至回纥可汗的使者都挤在这座土城里——他们需要一面活着的李唐旗帜。
七月十二日,李亨对着西南方向三叩九拜:“儿臣不孝,权窃神器。”起身时,他已是唐肃宗,年号至德。城下五万将士的“万岁”声惊飞了塞北的秃鹫。(注:肃宗即位礼仪见《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八)
【历史的暗线】
吐蕃的弯刀:当肃宗在灵武称帝时,吐蕃骑兵正踏过凉州的麦田。河西节度使周佖的求援信被安西军截在半道——没人顾得上边疆了。
燕国的裂痕:洛阳皇宫里,安禄山把药碗砸在严庄脸上:“你们当我真瞎了?”安庆绪躲在柱后冷笑,手按上了剑柄。这对父子的恩怨,明年正月就会见血封喉。
江淮的粮船:长江上,第五琦正押着第一批漕粮北渡。这位后来的盐铁使不会想到,他撑起的是半个残唐的命脉。
历史有时候比小说更荒唐——谁能想到,一个三百斤的胡人胖子、一个怕老婆的老皇帝、一个被勒死的绝代佳人,再加上西北荒漠里仓促搭起的祭坛,就撕开了煌煌盛唐的锦绣外袍?但这就是天宝十五载,一个连李白都闭嘴写不出诗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