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皇帝的算盘与岭南的血】
长安城还裹着年味儿,大明宫的炭火烧得噼啪响。玄宗李隆基歪在榻上,手里捏着本奏折,嘴角一翘:“契丹人又要公主?给!李邵固改封广化王,再塞个东华公主过去——朕的从甥女,不亏。”
一旁的高力士眼皮跳了跳。这契丹王去年还叫李娑固,被部下砍了脑袋才换的李邵固,赐个公主就能安分?他不敢吱声,只把茶盏往皇帝手边推了推。
千里之外的邕州可没这份闲情。僚人梁大海拎着砍刀站在宾州城头,冲底下黑压压的唐军啐了一口:“杨思勖?阉人也能打仗?”他不知道,这个被骂“阉人”的老太监,年底就会把他三千兄弟的脑袋串成糖葫芦。
【二月:宇文融的眼泪】
宇文融抱着汝州刺史的委任状,在朱雀大街哭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半年前他还是宰相,举着“括户”大旗横扫州县,如今却被崔隐甫一纸弹劾打回原形。
“让你往士族口袋里伸手。”路过的李林甫冷笑一声,马蹄声嘚嘚地往兴庆宫去。这位御史中丞怀里揣着新写的奏章,标题很扎眼——《论张说十罪》。
大明宫里,玄宗对着铜镜让宫女梳头,突然问:“张说家里真搜出金带了?”
“千真万确。”高力士往发髻上插金簪,“不过张相公当年陪您封禅”
镜中人摆摆手,金簪晃出一道寒光。
【四月:宰相跌倒,小人吃饱】
张说被扒了紫袍那天,长安下着细雨。他站在尚书省廊下看蚂蚁搬家,忽听得身后有人吟诗:“夜卧宰相床,晨扫中书堂——”扭头见李林甫负手而立,笑得像只吃饱的猫。
“竖子!”张说攥紧笏板,想起半月前朝堂上:崔隐甫念弹劾奏章念得唾沫横飞,宇文融在边上帮腔,李林甫全程垂首而立——好个谦谦君子!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张说花白胡子。他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十月才见晴。
【十月:安禄山的屁股与契丹人的头】
幽州城外,张守珪盯着安禄山血淋淋的屁股直嘬牙花子。这小胖子带兵冲契丹大营,被可突于揍得哭爹喊娘,按军规该斩。
“将军!留他条命当诱饵!”副将凑过来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