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陈默感觉肺部像是被砂纸反复摩擦。张晨在身后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陈默,我好像听见我爸的声音了。” 少年的手指死死抠住管壁,关节泛白。
陈默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管壁上。下方传来金属碰撞声,还有人用对讲机喊着:“加快速度,三点前必须运完。” 紧接着,是重物拖拽的声响,混着断断续续的咳嗽 —— 那声音沙哑又熟悉,正是张晨的父亲张建国。
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陈默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他想起张建国布满老茧的手,想起他总把车间里剩下的零件带回家,说要给孩子们做玩具。此刻,这个总是笑呵呵的叔叔,正被人绑在仓库某个角落。
“我们得救他。” 陈默转身,却发现张晨脸色惨白如纸。少年的瞳孔剧烈收缩,颤抖着指向管道缝隙:“陈默,你看” 透过锈迹斑斑的孔洞,他们看见王建国站在货车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痕迹。
“王老师” 张晨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陈默捂住嘴巴。他们看着王建国打开货车后门,将一个麻袋粗暴地扔进去。麻袋扭动着,露出一截染血的袖口 —— 正是张建国常穿的那件蓝色工装。
陈默感觉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想起开学第一天,王建国站在讲台上说 “知识改变命运” 时温和的笑容,想起他课后单独辅导自己数学题的耐心。此刻,那个和蔼的老师,竟成了恶人的帮凶。
“现在怎么办?” 张晨的眼泪滴在陈默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皮肤。陈默摸出藏在内袋的半截值班表,烧焦的纸页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突然意识到,那些被刮掉的字迹下,隐约露出的笔画,或许根本不是 “陈永年”。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林小羽举着相机冲了进来。闪光灯在黑暗中炸开,照亮她苍白却坚定的脸:“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跑不了!” 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泥点,胸前的工牌摇摇欲坠,眼神却亮得惊人。
王建国的脸色骤变,抬手示意手下拦住林小羽,自己则转身去启动货车。陈默心急如焚,从通风管道的缺口一跃而下,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疼得眼前发黑。他强撑着爬起来,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