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同伴的肩膀,\"你去审计局,找张科长,左眉尾有痣的那个。\" 他掏出铁皮盒和账本,塞进张晨的书包,\"把这些给他,就说 就说 11 月 20 日的交接,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张晨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那你呢?\"
\"我回家。\" 陈默看着远处驶来的黑色桑塔纳,想起父亲还在医院,母亲还在等他熬药,\"有些锚点,必须有人守着。\"
看着张晨消失在街角,陈默转身走向家的方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即将断裂的绳索。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诊断书,摸了摸母亲给的雪花膏,摸了摸父亲图纸上的小方子 —— 这些真实的、带着温度的锚点,让他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终于找到了可以抓住的绳索。
桑塔纳的车灯照亮了巷口,陈默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时露出微笑:\"李主任,好久不见。\"
李建明的脸上带着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会主动打招呼。他身后的保卫科人员蠢蠢欲动,却被他抬手制止。
\"陈默同学很聪明,\" 李建明的语气带着长辈般的虚伪,\"不过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该管的。\" 他向前半步,陈默闻到他身上的雪茄味,和前世在恒通置业办公室里的一模一样,\"只要你交出账本,我可以安排你母亲去上海治病,你父亲\"
\"我父亲,\" 陈默打断他的话,盯着他手腕上的金表,\"他在 1997 在审计时,就已经把证据藏好了。您以为锅炉房的砖缝,真的只有您知道?\"
李建明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不自觉地摸向袖口。陈默知道,他说中了关键 —— 父亲和张建国,这两个被认为是棋子的人,早就悄悄埋下了反杀的伏笔。
\"年轻人,\" 李建明退后一步,脸上的微笑变成冷笑,\"你以为拿到账本就能赢?11 月 20 日的仓库交接,会有省里的领导来,到时候\"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远处的街角,张审计的身影出现在警车旁边,左眉尾的痣在警灯闪烁中格外明显。陈默看见张晨从审计员身后探出头,朝他用力挥手。
夜风带来母亲的呼唤,陈默转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