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的澜沧江畔,湿热的空气像块吸饱了水的厚布,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日头毒得很,晒得江面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汽。祝融身上的虎皮裙早就被象血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腿上,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铁锈味儿。她赤着脚,踩在泥泞的岸边,像一头被激怒的雌豹,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同样喘着粗气的孟获。
孟获手里攥着把磨得锃亮的骨刀,刀刃上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渍。刚才那一下硬架住祝融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标枪,震得他虎口到现在还发麻。两个人谁也不肯退,就这么在没过脚踝的泥浆里翻滚、角力,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混在一起。泥点子飞溅,糊了满脸满身,每一次发力,脚下都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滑腻腻的泥浆直往裤腿里钻。他们翻滚着,压倒了一片半人高的野草,一直滚出去足有三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远处,围观的蛮兵们看得热血沸腾,把手里用兽皮蒙着的铜鼓敲得震天响,“咚咚咚!咚咚咚!”那声音又沉又闷,像闷雷贴着地皮滚过来,震得旁边芭蕉树宽大的叶子一阵乱抖,叶子上积攒的晨露“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泥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孟获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顺着人中流下来的鼻血,在脸上拉出一道刺眼的红痕。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蛮劲:“服不服?”汗水混着泥浆,让他那张本就粗犷的脸更显得野性十足。
突然!祝融非但没回答,反而猛地一低头,像头捕食的猛兽,一口就咬住了孟获左耳上那只沉甸甸的银耳坠!孟获疼得“嗷”一声,只觉得耳朵根子一阵火辣辣的撕裂感。紧接着就是“叮”一声极其清脆的裂响——那银环竟生生被她咬断了!趁着孟获吃痛分神的刹那,祝融腰身猛地一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鹞子翻身,反客为主,“嘭”地一声,把孟获重重地压进了更深更黏稠的泥潭里。冰冷的泥水瞬间糊住了孟获的口鼻,呛得他一阵猛咳。
祝融居高临下地骑在他背上,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一只手粗暴地抹开糊在脸上的泥浆,露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声音带着一股子火辣辣的挑衅:“要娶我?先接三记飞刀!”她的话音刚落,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在腰间一抹。
下一刻!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破空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