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迹。
突然,东南方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黄忠搭箭的手指微微发颤——不是怕,是亢奋。他能听见自己血脉奔涌的轰鸣,就像当年在定军山手刃夏侯渊时,刀锋破开铁甲的脆响。弓弦勒进虎口的旧伤,疼得恰到好处。
\"来得好!\"老将翻身上马,白发在晚风里猎猎如旗。他瞥见赵云欲言又止的神情,故意抬高嗓门:\"莫不是嫌老夫抢功?待这仗打完,请你喝埋了二十年的荆南老酒!\"
话音未落,第三波箭雨已至。黄忠俯身贴紧马颈,听见箭簇擦着铁甲划过的刺耳声响。战马吃痛扬蹄的刹那,他反手抽出三支箭,弓弦震响如裂帛。八十步外三个重甲骑手应声落马,咽喉处皆插着雕翎箭。
\"老将军当心暗箭!\"赵云的声音混在喊杀声里。黄忠刚要答话,忽觉左肩剧痛。低头看去,半截箭杆正卡在肩甲缝隙间,鲜血顺着护心镜往下淌。他竟不知何时中的箭。
\"无碍!\"老将咬紧牙关折断箭杆,掌心被木刺扎得鲜血淋漓。这痛楚反而让他清醒——就像建安二十四年那个雪夜,他顶着箭疮奇袭天荡山,最终换来了汉中大捷。此刻暮色渐浓,他恍惚看见定军山的轮廓在血雾中若隐若现。
突然,西南角亮起连片火把。黄忠眯起昏花老眼,看见曹军阵中升起三丈高的云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箭囊抽出最后两支箭。弓开如满月时,耳边响起年轻校尉的惊呼:\"将军!那是是张合的帅旗!\"
箭已离弦。
第一箭射断云梯绳索时,黄忠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第二箭贯穿掌旗官咽喉的瞬间,他恍惚回到长沙城外的演武场,那时他还能拉开五石强弓,箭靶红心上密密麻麻全是箭孔。
\"轰隆——\"云梯倾塌的巨响震得大地发颤。黄忠刚要松口气,后心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本能地侧身翻滚,还是慢了半拍。铁箭穿透右肋的刹那,他竟想起四十年前娶妻时的合卺酒——也是这般滚烫入喉。
\"老将军!\"赵云的喊声忽远忽近。黄忠拄着长弓勉强站稳,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滴,在黄土上洇出暗红的花。他看见自己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柄斜插在战场上的断刀。
\"四十年来\"老将突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