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匹马肚下,弯刀自下而上捅进骑手肋间。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忽然想起《三国杀》里那句\"耀武扬威,不过插标卖首\",虽然此刻他连卖首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后颈汗毛倒竖。华雄就势向前扑倒,羌人的弯刀擦着头皮掠过,削断他束发的草绳。散开的头发糊住眼睛时,他摸到腰间老王叔给的火折子。
\"着!\"
火星迸溅的瞬间,最后那个羌骑的战马人立而起。华雄趁机扑上去抱住马腿,指甲抠进伤口里撕扯。发狂的马匹拖着他在沙地上犁出丈许长的沟,直到羌人被甩下马背。
少年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发现手里还攥着半截马肠子。三个羌骑躺在血泊里,绿松石刀鞘在沙地上泛着幽光。他弯腰去捡时,突然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原来杀人和杀狼真的不一样。
当夜,残破的烽燧像根啃剩的鱼刺戳在戈壁滩上。华雄缩在背风处烤狼肉,火星子噼啪爆开的声音让他想起清晨老王叔往灶膛添柴的动静。油星滴在火堆里,腾起的青烟熏得他眼眶发酸。
突然,背后传来马鞭破空声。华雄本能地翻滚,鞭梢还是抽在后背,火辣辣的疼钻进骨头缝里。边军校尉的牛皮靴踩住狼腿,火光映着他铁甲上的刀痕:\"小子,敢杀羌人?\"
\"比杀羊痛快。\"华雄撕下狼腿掷过去,油渍在军册上溅开,恰好糊住\"华\"字半边。这个细节他很多年后跟董卓喝酒时还会提起:\"当时要是溅到"雄"字,说不定《三国杀》里该叫我华狗蛋了。\"
校尉用刀尖挑开狼皮,突然眯起眼睛:\"会用连弩么?\"见少年摇头,他解下腰间皮囊扔过来,\"明日卯时,跟着运粮队去狄道。\"转身时铁甲铿锵作响,\"记着,在陇西,活下来的才是汉子。\"
华雄灌了口浊酒,烈酒烧喉的滋味让他想起白天的血腥味。他摸出那柄绿松石弯刀,借着火光看见刃口崩了个豁——就像那年阿爹被掳走时,羌人砍在门框上的刀痕。
更深露重时,他梦见自己穿着铁甲冲阵。漫天箭雨中,手中的弯刀突然变成《三国杀》里的青龙偃月刀,背后传来关羽的冷笑:\"恃勇轻敌,乃取祸之道。\"惊醒时发现攥着的刀鞘已经嵌进掌心,血顺着纹路滴到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