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老头子的手杖敲着青砖地,笑得像只千年狐狸:\"下次记得留张"无懈可击"\"
\"父亲!要派援军吗?\"司马师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长子甲胄上的血还没干,此刻被火光镀了层金边,倒显出几分武帝当年的气度。
司马懿往嘴里扔了颗根本不存在的蜜饯,咀嚼的动作却无比真实:\"急什么?让蒋济的斥候再死两成。\"他转身时,阴影恰好盖住曹爽怒睁的双眼,\"等他们喊出"链祸首罪",就该咱们的"完杀"上场了。\"
后半夜飘起细雨时,司马懿正在舆图前摆弄棋子。黑子代表曹爽残部,白子是他布下的各路伏兵。当他把最后一颗黑子弹进火盆时,司马昭捧着个木匣进来,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楠木香直冲脑门。
\"曹训的人头。\"年轻人声音发虚,\"他说他说做鬼也要\"
\"做鬼?\"司马懿突然笑出声,惊得帐外守军差点拔剑。他掀开木匣看了眼,突然哼起多年前在铜雀台听过的艳曲:\"当年甄夫人唱这曲时,曹子桓可是听得落了箸\"
雨声渐密时,亲兵来报说找到曹爽的幼子。司马懿正往箭头上涂蜜,闻言头也不抬:\"送去给郭淮。\"箭头突然戳破蜜罐,黏稠的糖浆滴在舆图上,正巧淹没了\"洛阳\"二字。
\"就说就说老夫请他吃糖。\"
五更鼓响时,司马懿终于躺上军榻。远处隐约传来\"克复中原\"的喊杀声,他闭眼听着,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诸葛亮在五丈原唱的那出空城计。晨光透进帐缝时,老狐狸在血腥味里咂摸着嘴,仿佛真尝到了蜜饯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