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中,狱卒拿着火把一间间牢房巡查,来到最后一间时里面的人突然冲了上来,抓着栏杆大声说道:“我要见陛下!”
狱卒吓了一跳,后退半步不耐烦的说:“裴大人,您就歇歇吧。陛下此时肯定已经休息了,今日陛下受了大惊,是不会来审你的。大人犯下了滔天大罪,险些害了陛下,倒不如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裴谨行瞳孔骤缩,脖颈暴起的血管突突跳动:“不可能!陛下不会杀我!”
狱卒扬长而去,裴谨行抓着铁栏杆的手一松,像被抽去筋骨般滑跪在牢房前。
其实他那句话说的完全没有任何底气,自己这次犯下的可不是小错,如果当时容复没有及时出现,恐怕沈括现在已经死了。
裴谨行抓着头发,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表情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收了他的信本该沿小路去截杀沈雾的莲花教,出现在了大路这边。
那些人对他的布防和路线了如指掌!一定有人泄露他的计划,会是谁!这个内奸是谁!
正在他苦思冥想内奸之时,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停留在他的牢房前。
裴谨行抬头看去,只见狱卒身后跟着几个身穿甲胄的将士,他们眉宇间坚毅沉肃,跟宫里那帮酒囊饭袋截然不同。
裴谨行觉察到危险,忍不住往墙角里缩去。
“你们,你们是谁……”
狱卒打开牢门大门,那两人朝裴谨行走来,拎鸡仔一样把他带出牢房,裴谨行挣扎的厉害,不断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禁军统领!只有陛下有资格审我!陛下!我要见陛下!”
裴谨行被带到刑讯室,捆在了刑架上,刑讯室内血腥味冲天,两旁铁质刑具上个个沾着干涸的黑血,以前裴谨行也在不少人身上动过这些东西,如今也是用到自己身上了,一滴冷汗从裴谨行额角滑落。
不一会儿,沈雾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个鎏金的手炉,穿了件金线绣的红牡丹大氅,华贵的仿佛刚从宴席上来,与狼狈架起的裴谨行对比鲜明。
裴谨行胸口不停起伏。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本来应该被莲花教刺杀的人,应该是沈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