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她。往往她的话只需要说一半,他就知道她接下来的意思。
他知道苏恒对感情这方面是迟钝的,他想着慢慢来,不着急,早晚她会喜欢上自己。
可终究还是迟了。
仅仅几天的时间,苏恒就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如今,她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电梯。
当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外面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担架车的车轮在瓷砖上滑行,发出让人焦虑的声响,痛苦的呻吟声由远及近。
一个病人被推进了苏恒乘坐的电梯。靠前站着的几个人主动走出去给担架车让位。
苏恒也想出去时,担架车已经推了进来,把她堵在了里面。
车轮在门口的接缝处颠簸,那人突然发出更高亢的惨叫声。
电梯门关上了,苏恒的视线里满是红色。
躺在上面的男人右腿已经变形,断裂的骨头将他的皮肉顶出一个隆起的三角。
暗红的血顺着担架边缘滴落,砸在电梯的地板上。
是一种粘稠的滴答声。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苏恒的手攥成拳头,圆润的指甲已经陷进肉里。
苏恒,别看了!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可眼睛还是无法从那人身上挪走半分。
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有一瞬间,眼前这张脸忽然变成了顾沅甫的,他的表情痛苦,她听见他说:苏恒,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按住动脉!”
医生的吼声被电梯的四壁反射,又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耳膜。
她耳边突然响起了嘈杂的轰鸣,医生和护士的说话声越来越远,她怎么也看不清眼前顾沅甫的脸。
周围的光线变得暗淡,目光所及之处,满是跳动的噪点。
这是苏恒晕倒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