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雾涧山贼围困她未曾后退,桑麻集妖物作祟她未曾退,蟒君当前她未曾退如今他要亲手挑断她最后的骄傲。
此刻她眼中恨意如冰,与当年一次次挡在他身前的决绝如出一辙。
“我数到三,你不动手,我便自己来。”
程朝剑尖微颤:“一。”
“住手!”徐琅玕猛然握住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流下。
他踉跄着靠近,染血的手抚过程朝颤抖的脸庞:“你要记住,是我留你性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朝脱力跌坐在地。
她何尝不知,方才不过是在赌,赌昔日情分尚存,赌人心未彻底沦丧。
这赌注,终究是将自己的性命与骄傲都押进了徐家深不见底的漩涡。
雨丝裹着柳絮飘进琼琚阁,程朝倚在廊下擦拭太平剑,剑脊映出她苍白的脸,腕间被银链锁住的穴位仍隐隐作痛。
徐家封了她的穴位,如今她动不得武。
前院车马喧嚣,程朝抬眼望去,徐琅玕身披绯色官袍,玉带蟒纹在雨幕中熠熠生辉。
“”
他行色匆匆穿过垂花门,墨色广袖扫落廊下积雨,连半分余光都未施舍给倚栏之人。
“”
指节捏得剑柄微响,程朝尚未开口,见侍女跌跌撞撞奔来。
“三少夫人!老爷传您速去祠堂!“
祠堂内烛火如鬼瞳明灭,徐案图端坐在黒檀太师椅上,乌木家法横在膝头。
“琅珩,带她去。”
徐琅珩带着四名壮汉步步逼近:“我那三弟惯会怜香惜玉,二哥可没那闲情逸致。”
“滚开!”
程朝反手抽剑,身侧银光破空而来,她本能旋身闪避后腰撞在香案上。
“砰!”
供桌上的鎏金烛台倾倒,烛泪混着滚落的供果在青砖上狼藉一片。
“绑了。”徐琅珩甩动手中铁链,铁环相击声如恶鬼狞笑。
“呃!”
腕间银链骤然收紧,看似精巧的护腕竟缩成铁箍勒得她腕骨生疼,那是徐琅玕前日亲手为她戴上的护腕,实为禁锢她的枷锁。
“弟妹还是乖乖听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