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窗纱,昨夜交缠的血腥气尚未散尽,耳畔似回荡着锦被撕裂的压抑喘息。
前院传来乌木家法破空的锐响,夹杂着徐案图怒喝:“逆子!谁准你擅作主张求娶程家女?”
徐琅玕跪于石板上,薄衫后背洇开大片血渍。
“糊涂东西!”
徐案图手中乌木家法挟着劲风劈落,在他肩头绽开血痕:“程朝精通剑术,程家军旧部蛰伏未死,留她在府便是养虎遗患!”
嘴角血珠坠落没入砖缝间,徐琅玕抬头:“父亲,程朝已是徐家妇,天子做媒,您若动她,便是与陛下赐婚旨意作对。”
“砰!”
又是一记重鞭抽在脊梁打得他向前栽倒,额角磕在石阶上绽开血花。
“旨意?”
徐案图冷笑,乌木家法重重砸在石阶上:“陛下借程家制衡我徐家,不过是帝王心术!你若真想保她,今夜子时亲手挑断她手筋!”
说罢甩袖而去,徐琅玕瘫倒在血泊中,望着灰云翻涌的天际喉间溢出破碎的笑。
程朝少时启蒙,剑术居第一,废她不异于杀她。
暮色四合时,程朝独坐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她腰间太平剑的银穗,那是及笄那年官家亲自为她打造的太平剑。
“咿呀。”
忽听门扉咿呀,徐琅玕倚在门框上,左袖空荡荡垂落,断臂处缠着浸透血渍的白布。
“过来。”他声音沙哑,手中握着匕首。
程朝反手抽出太平剑,剑锋直指他咽喉:“徐琅玕,你当真要做这忘恩负义之人?”
这把剑曾多次护在他身前
烛火在剑刃上跳跃,映出徐琅玕眼底血丝。
“程朝,你真以为我不想杀你?”
他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疯狂。
“可我只要你活着!活着看着我徐家如何权倾朝野,看着你程家的冤屈永远沉在岭南瘴气里!”
程朝剑尖一转,抵住他心口旧伤:“那便动手。”
“用这把匕首刺入我的手腕,像无数次我护在你身前一样,不要犹豫。”她扯开衣襟,露出肩膀狰狞的箭疤。
程朝曾救过他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