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
徐琅玕后背撞上雕花太师椅,父亲的野心,家族的荣耀,他别无选择。
为簇徐家百年基业,他终究成了屠戮忠良的帮凶。
他沙哑开口:“程朝,我对你的心,从未有半分虚假。”
程朝闻言忽而冷笑,笑声里满是嘲讽:“真心?”
“你的真心可真是廉价。”她抄起鎏金酒卺,琥珀色酒水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浇了个透。
酒水混着泪水顺着徐琅玕下颌滚落,浸透喜服前襟。
“从你参与构陷程家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血海深仇。”
他本能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触到袖口下冰冷的匕首轮廓:“程朝,我定会补偿,倾徐家之力”
“补偿?”
程朝抬手狠命撕扯嫁衣,茜色绸缎寸寸裂开,内里丧服沾着父母坟前的泥渍:“程家百口冤魂,满门忠烈,是你一句空话便能偿还?!”
她奋力挣脱桎梏,凤冠坠地发出脆响。
“徐琅玕,我会杀你,我会杀了你们徐家,杀了你们徐家所有人,为我的父亲母亲,为我的兄长,为我程家报仇!”
徐琅玕望着满地狼藉中披头散发的程朝,恍若程家满门的冤魂在眼前翻涌,若她也如她母亲般呕血玉殒
“够了!”
他突然冷笑,袖中甩出泛黄的信笺:“程家当真清白?你父亲私通敌国的密信,此刻就在陛下案头。”
“你胡说!我父亲一生忠良!”程朝死死盯着那卷信笺。
兽炉吞吐着松香,青烟如藤蔓缠绕雕花帐钩。
“忠良?”
徐琅玕步步紧逼,红袍下摆扫过满地珠翠:“程家军为何屡屡违抗圣命?为何兖州战败时,粮草押运的文书不翼而飞?”
“你以为你三哥是战死沙场?实则是畏罪自尽!”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
“住口!”
程朝挥掌便要打去被他精准扣住手腕,徐琅玕反手将她抵在雕花屏风上,鸾鸟纹硌得她后背生疼。
他慢慢凑近在她颈间落下冰冷一吻:“程朝,你以为你是受害者?不过是程家野心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