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砸在脚下的泥土里,转瞬便没了踪影。
她的双唇颤抖着,轻声呢喃:“阿秋”
忽然,一团黑影毫无征兆地钻入她的眉心,身体向后仰倒昏死过去。
徐玉的父亲暴毙那夜,她被徐玉掐着脖子强灌了半碗的参汤。
再睁眼时,三丈见方的别院只剩残月穿牖,柳絮裹挟着沙尘扑进破窗,干裂的唇舌连呜咽都碎成齑粉。
三昼夜滴水未进,扶着斑驳木柱起身的刹那,腕骨与踝节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
她不能这样死去
程朝踉跄撞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刺目日光劈面而来,她眯起酸涩的眼,见庭院古槐下蜷着团黑影。
是谁?
喉间撕裂般刺痛,程朝指甲深深掐进肋骨,眼前幻影与现实重叠。
她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愈发清晰:“阿秋?!”
“”
阿秋瘫坐在滚烫的青石板上,她皮肤灰败得近乎透明,翕动的苍白嘴唇发不出半丝声响。
太好了,郡主还活着
笑意刚从阿秋嘴角绽开,那佝偻的身子便如断线纸鸢般倾倒。
“阿秋!!!”
程朝疯了般拄着拐杖扑去,杖头卡在门槛的瞬间,整个人重重摔在砖石上。膝盖磕进砖缝的剧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她看见阿秋单薄的身影像片被狂风卷落的枯叶,轻飘飘坠入尘埃。
“呃!”
她试图爬起来又摔倒,胸脯撞在滚烫地面,程朝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细微的脆响,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阿秋
汗珠滚落浸透衣襟,她双手撑着灼人的石板向前爬,身后拖出蜿蜒的水渍。
阿秋
程朝拼了命地爬到阿秋身旁,终于够到阿秋冰凉的脖颈时,那触感恰似浸过寒潭的素绢冷得让人心惊。
“阿秋,你怎么了啊?你说话啊,别吓我……”
程朝颤抖着捧起阿秋的脸,指腹擦过她半阖的眼帘触到未干的泪痕。
破碎的瓦碗与沾满尘土的馒头散落在旁,而阿秋肩窝残留的皂角香混着血腥味,在烈日下愈发清晰。
“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