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朽木气息呛得她剧烈咳嗽,身下青砖沁着经年水痕,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心口钻。
阿阳瘫在满地碎瓦上,望着头顶漏下的天光。
你扔就扔吧,起码给口饭吃啊!
夜露渐重时,她冻得牙关打战,四肢僵得似铁铸。
腹中火烧般灼痛,眼前饿得阵阵发黑,恍惚间竟想起徐玉先前留给她的那些金子白银,如今看来不如块冷硬的炊饼实在。
呵,必须找些吃的,不然自己非得活活被饿死不可!
膝头肿得透亮,每一寸挪动都扯着筋骨生疼,她不得不拖着麻木的腿撑起身子。
该死的徐玉,也不留个心腹什么的替她把事情处理好!
院中的野草在风里疯长,蛛网缠满雕花回廊。
能嚼的下去就能咽下去,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她挑了。
双手在杂草间摸索,不时被尖锐的草叶划破渗出点点血珠,忽有露珠坠入脖颈,她抬头望去几株嫩绿的荠菜正从断砖缝里钻出来,叶片上的晨露在残阳下泛着微光。
她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野菜连根拔起,轻轻抖落根部的泥土放入怀中。
戏本上不是都说,富贵人家除了家族变故外,只有轻信男人才会落到挖野菜的下场吗,老天爷她也没信啊!
行至院角,齐腰高的蒿草后,一座无名土丘突兀地立着。
拨开蛛网缠绕的杂草,半块腐朽的木牌斜插在土堆前,字迹被风雨啃噬得支离破碎。
土堆上没有任何标记,显得格外突兀。
不像是狗刨的,倒像是人堆起来的?
阿阳攥住木牌用力拔,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眯起眼睛凑近辨认。
“上面写的是什么”
双手紧紧握住那插在土堆前的木牌,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木牌从土里拔出。
阿秋
“阿秋是谁?”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重重地敲下一记激起无数涟漪,可脑海里却怎么也搜刮不出与之相关的熟悉记忆。
“呃!好痛!!”
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记忆如碎瓷片在脑海迸裂。
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