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程朝下意识看向榻上熟睡的蓉儿,小姑娘怀中还抱着未吃完的糖渍梅子,手上捏着自己给她画上梅花的白瓷瓶,全然不知外界已风云突变。
“备马!我即刻入宫面圣。”
徐玉起身时带落了案上的宣纸,未干的墨迹在风中挣扎像无数被斩首的鹤颈徒劳地颤动。
“阿阳,近日莫要出府,琼琚阁务必严加守卫。”
程朝还未来得及回应,徐玉已大步离去,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是啊,琼琚阁务必严加守卫呢。
窗外刮起狂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案头蓉儿胡乱涂鸦的画纸被卷起,正巧盖住了她新写的字帖。
母亲
骤雨扑窗的刹那,蓉儿睁开眼,她与程朝对视的瞬间,琥珀色瞳孔闪过决然。
冽锋院朱门虚掩,蓉儿跌跌撞撞扑到床前,裙摆沾满泥泞。
“母亲!”
她摇晃着昏迷的林愫,腕间银铃撞出急切的碎响。
“谁让你来的”
林愫睫毛轻颤,眼底映出女儿发间歪斜的珍珠。
“母亲,爹爹不在府里。”
蓉儿慌忙掏出藏在袖中的白瓷瓶,将解药倾入母亲口中:“我刚把那群护卫都迷晕了,母亲你走吧。”
软榻吱呀作响,银铃铃舌卡住无声,蓉儿跪坐在她膝边解着脚踝的软绳。
“蓉儿”
林愫抓住她手腕,这个曾被她视作孽种的孩子,这个险些被她掐断脖颈的孩子,此刻竟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母亲,蓉儿知道你不快乐”
软绳落地的瞬间,窗外惊雷炸响。
“就算母亲不爱蓉儿,蓉儿也不想失去母亲。”
林愫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她曾经最恨的孩子,如今救了自己
她的女儿流着泪,第一次抱住她:“母亲,蓉儿是你的孩子,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
“母亲,蓉儿这样做”
蓉儿仰起小脸,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水痕:“你是不是就会像爱偃儿哥哥一般爱蓉儿,哪怕就一会。”
林愫沉默着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向虚掩的房门,雨丝顺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