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叔脊背血肉模糊,硬挺着脖颈昂首嘶吼:“陛下,镇岳王若想谈和亲,便该先与程家的刀谈!”
“砰!”
棍刑结束时,程忠叔的内衬已被鲜血浸透。
他仰头大笑,笑声参杂带血沫依旧响亮:“徐老匹夫你以为打了我,程家就会怕了?我程家的骨头是用忠君爱国的铁骨铸就的,打断一根,自有千根挺立!”
程忠叔被几个亲卫架着送进内院时,青砖地上已蜿蜒出暗红血痕。
“快!把将军扶到榻上!”
“容音莫哭,小伤罢了。”
程忠叔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二十军棍下去,后背早已皮开肉绽,染血的内衬死死黏在伤口上,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你怎么就这么傻”阮清竹指尖颤抖着去解他的衣扣。
烛火在她眼底摇晃,满眼泪光盈盈。
她抽咽道:“金銮殿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你逞一时口舌之快,万一”
程忠叔强撑着翻过身,用未受伤的手臂将夫人搂进怀里。
“别哭,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粗粝的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蹭下一片血污。
“他辱我兄长,欲强娶我妹妹,我若忍了,程家的脸往哪搁?”他扯出个苍白的笑,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镇岳王早有吞并大越的野心,和亲仅为拖延时间或试探朝廷态度罢了。
阮清竹埋在他肩窝,哭得浑身发颤:“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冲动的呀。”
“容音,我今日绝非意气用事,也仅非因阿阳。”程忠叔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哪怕今日他们求娶的是徐老匹夫的女儿,我也会请出征。”
他的目光扫过悬挂着的银甲,那是属于他的荣耀。
“宏图霸业是属于男人的,为何屈辱却要女人去承担?我不愿。”
“我知道。”阮清竹起身重新端来药碗,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伤口。
每擦一下,程忠叔的身体就颤抖一下,她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她低声说:“下次不许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