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怎么也系不好散开的衣带。
“仲儿。”
程忠仲浑身僵硬缓缓抬起头,程朝背后是阿爹程天云。
与他的目光相撞的瞬间,连颤抖都停了一瞬。
阿爹
程忠仲别开脸:“阿爹,我没事。”
程天云沉默不语,缓步上前。
他的目光扫过程忠仲发抖的指尖,平静道:“记住,你是程家二郎。有些事,该放下便放下。”
放下,他也想放下。
“仲儿,随为父来书房。”
书房的檀木案几上,那些被撕碎的宣纸早已被重新拼好,用镇纸压得平平整整,墨迹未干的狂草在烛光下扭曲如蛇,与一旁工整的佛经形成刺目对比。
程天云背手而立,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些经文誊抄十遍。”
“是。”程忠仲盯着狼毫笔架,喉间泛起铁锈味。
昨夜攥着碎瓷片划开掌心的刺痛感突然涌上来,他恍惚看见宣纸上的墨痕化作大哥喉间喷涌的鲜血。
“”
颤抖着拿起毛笔,蘸墨时却将整锭朱砂打翻在地,暗红的粉末溅在佛经上像极了战场上未干的血迹。
程天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静下心。”
“是。”
程忠仲咬着牙落笔,第一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笔尖在最后一捺处洇开大片墨团。
“”
笔狠狠摔在砚台里,他亲手将好不容易复原的字迹撕成更细碎的残片。
“为什么!”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得不成人形:“写这些就能换回大哥吗?就能让大嫂重见光明吗?就能让他们活过来吗!”
程天云猛然转身,只看见儿子踉跄着撞开门扉。
嗬!嗬!
程忠仲跌跌撞撞冲出书房,胸腔里翻涌的剧痛几乎将他撕裂。
“阿阳”
程朝立在庭院中央的老榕树下,眼前与记忆中那个跟着大哥学剑的少女渐渐重叠。
“二哥!”
她快步上前,还未伸手程忠仲已经扑进她怀里,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肩膀,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阿阳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