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漫过岚雾涧时,驿站厢房内沉香袅袅。
徐琅玕究竟是为何要那般做,这次的劫车是否也是他的算计
程朝斜倚雕花檀床,右肩缠着浸透草药的素白绢纱。
“咿呀。”
萧溯推门而入,粗陶药碗还冒着热气。
“郡主,该换药了。”
见程朝望着兰花出神,萧溯将药碗搁在矮几上,目光扫过她泛白的唇色。
“嗯,多谢。”
程朝强撑着坐起,指尖触到伤口时不由得倒抽冷气,浸透冷汗的绷带黏在皮肉上,她强忍着疼痛为伤口上药包扎。
萧溯见状要上前帮忙,被她抬手拦住:“你呢?身上的伤可找大夫瞧过?”
“郡主放心,属下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过是蚊虫叮咬!”萧溯拍拍胸脯,咧嘴笑。
“郡主这伤可好些了?”
费瑞堂笑容满面地跨进房门,从袖中掏出个锦盒:“这是上好的生肌膏,郡主试试。”
程朝浅笑:“多谢费大人,有心了。”
她正要欠身致谢,萧溯已闪至榻前。
他嬉皮笑脸地抢过锦盒,指尖蘸了些药膏抹在自己伤口上:“费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属下这道伤口疼得整夜难眠呢!”
哪来没眼力见的混小子!
“你这话听着倒像是信不过本官?”费瑞堂脸色微变。
他转身望向程朝时,面上已换上委屈神色:“郡主明鉴!费某追随您的长兄多年岂会做出这等腌臜事?”
程朝望着萧溯审视的笑眼与费瑞堂涨红的老脸,忽然轻笑出声。
“好啦,费大人,萧溯这人就是这性子,他绝无此意。”
正说着,玄甲蹭过门框的声响惊得烛火微颤,二哥程忠仲解下披风跨入内室。
“阿阳,你可好些了?”
费瑞堂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程忠仲:“数年不见,神武卫大将军风采依旧。”
他刻意将神武卫大将军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程忠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劳费大人记挂。”
“郡主瞧瞧,令兄这副威风模样,倒让老夫想起程大公子。”费瑞堂脸上笑意不减,对程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