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残留着青玉铃铛消融后的灼烧感。
安风站在礁石边缘，看着九幽海重新吞没那座祭坛。
海水漆黑如墨，再不见半点祭坛的轮廓。
唯有右臂浊纹中多了一道青色细线
——那是半枚铃铛化入体内的印记。
“看脚下。”
白璃的虚影突然低喝。
礁石在震动。
细密的裂纹从安风足底蔓延开来，黑色石屑簌簌掉落。
整座礁石正在解体，露出内里森白的骨质。
那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一块被海水冲刷万年的巨型碑石。
骨碑破开礁石外壳，缓缓升起。
碑体高约三丈，通体由某种巨兽的脊椎骨拼接而成，骨节间流淌着暗紫色的光纹。
当它完全立起时，碑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九幽文字，每个字都在蠕动，仿佛活物。
安风伸手触碰碑文，指尖刚触及骨面，
那些文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记忆碎片灌入他的神识
——初代混沌体跪在九霄天宫正殿，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
剑身映出他疲惫的面容，左眼重瞳，右眼流着黑色的血。
“恶念不除，道心难安。”
他猛然挥剑，从左肩到右腹，将自己一分为二。
纯净的一半仍跪在原地，污浊的一半坠入九幽海。
天宫众仙的欢呼声中，没人注意到那“纯净”的一半，嘴角浮现出与“污浊”体完全相同的冷笑……
记忆中断。
安风踉跄后退，发现骨碑中段有一道凌厉的剑痕，正好截断了最关键的一段记载。
剑痕边缘残留着熟悉的气息——是天机阁主的剑气。
“果然是他。”
白璃的虚影凝视剑痕，
“他在掩盖真相。”
骨碑被斩断的碑文下方，还有几行小字未被完全破坏：
「问道者当知：」
「斩我者存恶，存我者怀善」
「九幽即天宫，魔尊即……」
最后几个字被彻底抹去。
安风突然按住自己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