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
“在这儿呢!”俊程忽然掀开阁楼木板,手里举着根晒衣竿,竿头还缠着几缕蜘蛛网。可他刚要伸手,就被梁上垂下的玉米串挡住了视线——原来是景辰用麻绳把晒干的玉米串成帘子,故意挡在藏身处前。三个孩子在阁楼笑作一团,惊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起来,尾巴剪过窗外的泡桐树影。
他们从阁楼玩到猪圈旁的草垛,舒韵躲进喂猪的石槽里,稻草茬子扎得后颈发痒,却看见石槽裂缝里长着株嫩黄的野花。景辰则爬上柴火垛,扒着垛顶的南瓜藤往里钻,忽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竟是去年秋天藏的烤红薯,外皮早干透了,剥开后内里还留着丝甜香。
夕阳把瓦房屋顶的青石板染成蜜糖色时,三个人的裤腿都沾满了草籽,舒韵的麻花辫上还别着朵晒干的野菊。俊程忽然指着远处田里的稻草人:“下局该它当‘捉人精’啦!”景辰弯腰捡起块碎瓦片,在晒谷场上画起“安全区”,砖红色的瓦末落在他晒得黝黑的脚背上,像撒了把秋天的晚霞。
远处传来景辰奶奶喊吃饭的声音,带着柴火饭特有的焦香。三个孩子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回跑,路过晒辣椒的竹匾时,俊程忽然被绊了个趔趄——低头一看,是颗滚落在地的玻璃弹珠,在暮色里泛着彩虹般的光,像把整个夏天的快乐都凝在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