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铺陈于腥臭的夜明珠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镇渊号这艘巨大的腐烂方舟上,气氛诡异死寂。
吴通似乎当真听进了“忠告”,每日除了静立于船首遥望那咆哮的葬王涡片刻,便是命人于那依旧污糟腥臭的帅堂中——设宴!
宴请的对象,却非二帅核心,而是那些蜷缩在角落、平日里被斥责打骂如猪狗、挣扎于清淤等险恶差事一线的底层将尉!
“瘸老九!独眼彪!还有那断臂的混江虫!”某艘副舰舵舱深处,干将的心腹、面容阴鸷的银甲校尉捏碎手中传讯玉符,声音满是鄙夷,“那姓吴的专捡这些没鸟用的废物灌黄汤!莫说统领一方,怕是连艘小艇都凑不齐敢死的人手!废物聚堆,臭鱼烂虾!”
“呸!”他身旁脸上带疤的汉子朝船外混沌吐了口浓痰,“由他折腾!等两位将军把那几个刺头营彻底‘梳理’干净,换上自己人,他这大元帅?嘿,连镇渊号的茅厕都指挥不动!”
帅堂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浊雾缭绕,劣酒辛辣刺鼻。
一个左臂齐肩而断、脸上糊满刀疤的汉子(被人唤作“混江虫”)死死抓着个粘腻的粗陶酒罐,独眼浑浊泛红,对着上首吴通嘶哑低吼:“老子全家七口被那漩涡深处爬出来的‘千节妖蛭’吞得连根骨头都不剩!第七任那元帅…呸!缩头乌龟!整整三个月不敢派一船去涡眼探查!只会拿清淤卒的命去填那捞不尽的秽物!”
他猛灌一口酒,呛得剧烈咳嗽,酒泪混着脓血从脸上沟壑流下。
角落暗影里,蜷缩着之前抱布包的老卒。
他哆嗦着手打开油腻布包——里面竟是三颗缩得如同核桃、颜色死黑的干瘪心脏!
他把东西推到一个瞎了一只眼、气息却沉稳些的老者(“独眼彪”)面前。
“‘盲爷’!捞上来的…都…都在这了…虎头营哨长…豹子营百夫…连尸骨都寻不全啊!都被…被那些东西…活活‘吮’成渣了!”老卒声音破碎如风箱。
“大帅宴请?酒是馊的!可他妈敢问那葬王涡底下到底是啥!敢问为啥送那些精壮儿郎去死!老子要个说法!死也要个明白!大帅若也是个装聋作哑的…老子今晚就抱着这几颗心…跳进涡眼去!”
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