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冷却液的气味。
江晚卿和x-0走在通往地下核心舱的最后一段走廊上，周围灯光一闪一灭，如同心跳般起伏不定，给人一种即将被吞噬的窒息感。
“你确定这条路线能绕过主控台的监控？”她低声问。
x-0点头：“宋执提前侵入了部分系统，为我们打开了15分钟的窗口。之后……这里就会被彻底锁死。”
江晚卿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们即将面对的，不只是江霆亲手缔造的终极实验体，更是她自己的“另一个自己”。
Ω核心舱门缓缓开启。
温控系统轰然运转，一股白雾自舱内散出。江晚卿第一个踏进去，眼前赫然是一间巨大的温控培养室。中央，一座圆形高台之上，透明容器静静矗立，容器中浮着一个少年。
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面容冷峻而苍白，周身连接着数十根神经导管，后脑接入主机的核心神经网中，闭着眼，如沉睡的神只。
江晚卿缓缓走近。
就在这时，少年睁开眼。
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照见了镜中倒影——同样的虹膜色泽，同样的冷静眼神，仿佛连骨血都互相回应着。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直抵人心。
江晚卿愣住：“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微微一笑：“当然。你是‘感性’，我是‘理性’。我们曾是一体。”
她心头一紧，喃喃道：“oga-0……”
他点头：“你可以叫我‘黎渊’。是父亲起的名字。”
“父亲……”江晚卿眼神一沉，“你也叫他父亲？”
“他造了我们两个，给予意识与思维。他说我们合一之后，世界将重构，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战争。”
江晚卿沉默了。
这是江霆设计的完美逻辑：“痛苦源自情感，战争出自欲望”，所以他让情感与理性分裂，然后再合体——制造一个超越人类的“神”。
“那你愿意吗？”她问，“愿意放弃现在的你，与我融合，成为一个陌生的意识体？”
黎渊垂下眼眸：“我不怕消失。只是……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