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打。
慕容筑继续提醒道:“安阳周边的地,大多是邺城官员所有,吴王若是将这里变成泽国,那帮人肯定会出来反对。”
一向没有表情的慕容垂突然苦笑两声,“你觉得朝廷会同意议和,对吧?”
慕容筑点头称是,也不藏着掖着,“安阳迟迟不能拿下,朝中颇多怨言,晋人又四处为祸,邺城疲于应付,若是能议和,大家都没有异议。”
慕容垂心中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喝道:“自太祖辽东即位,不过三十年,定都邺城,更是才十余年,慕容家的子孙便已堕落至此了吗?”
“祖辈苦心经营,从棘城到龙城,到蓟城,再到邺城,时至今日,别说进取,连守成都做不到了吗?”
鲜卑人的都城一路南迁,这是他们步步壮大的证明,不是天子守国门,而是天子将国门作为前进的基地。
慕容筑叹了口气,劝道:“吴王这些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朝中不会有人听的。”
慕容垂难得发泄一通,重新恢复平静,默然点头。
当年无往不胜的慕容家,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年轻时骁勇善战、屡立大功的慕容评,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贪腐无能之辈?
很多问题,慕容垂都没有答案。
原来由盛转衰,真的就是一个瞬间的事。
连日的大雨后,天总算是放晴了,盛夏的太阳很快将地面烘干。
燕军没有继续攻城,邺城也还是没有回信。
王凝之恢复了每日检查城防,在城头看书的生活。
他不乱,司州军就不会乱。
金墉城这边,谢道韫正在查看文书,王殊坐在一旁学习。
在谢安的努力下,朝廷给司州送来了一批粮食布帛,正好用在了这次的紧急征兵上。
上洛和弘农的战事不利,邓遐如今只剩卢氏和陕城两地,苦苦支撑,若不是桓豁率军进入武关道,只怕这两地也守不住。
邓遐已经给金墉城来信,表达了放弃卢氏,全力防守崤函道的想法。
王凝之不在,谢道韫替他回复了,让邓遐自己决定。
室内极为安静,只有谢道韫翻动竹简和纸张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