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话中带刺,“这跟狠不狠没关系,是不够果断,朝廷根本就没有底线,他不用一步步试探的。”
谢道韫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要是他,就直接领兵南下,陈兵石头城,要求借道北伐青州,”王凝之不屑道:“你猜猜看,朝廷敢不敢反对?”
“那不是等同于造反,”谢道韫反驳道:“朝廷不可能答应的。”
王凝之抱起儿子,笑道:“你怎么和阿奴一样幼稚,替朝廷北伐,收复失地,怎么就是造反了?朝廷敢这么说,那才是真的反了。”
在他看来,桓温一介武将,总想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但在朝中又没有助力,怎么可能成功?
谢道韫觉得王凝之的想法有些危险,接过孩子,“别把阿奴教坏了。”
王凝之反驳道:“我这是教他长大了不吃亏。”
夫妻说笑间,洛阳的书信又到了。
王凝之接过信,快速地看了一遍,递给谢道韫。
郭敬除了介绍洛阳的情况外,还提到了西边前秦的消息,秦主苻坚每月造访太学,与博士和太学生讨论儒家经义。
等谢道韫看完,王凝之朝着北方指了指,“圣明的君主,就算想成仙,也会先做出些成绩来,咱们这位倒好,把过程全省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谢道韫听多了,并不纠正他,因为两边一对比,确实令人绝望,她更好奇的是王凝之对西边的关注,“朝廷眼下的大敌不是北边的燕人吗?感觉你对氐秦更加忌惮。”
王凝之想了想,解释道:“燕主慕容暐年幼,尚未亲政,慕容恪、慕容垂这样的能臣受到猜忌,并不能全力施展;秦主苻坚雄才大略,又有王猛这样的良相,君臣相得,眼下只是休养生息,一旦出手,必定势不可挡。”
谢道韫没有看过原来的剧情,有些不信,“照你这么说,天下迟早是氐人的?”
王凝之想到大起大落的苻天王,打了个哈哈,“怎么会,这不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总不能干躺着,等刀架到脖子上。”
没说两句,荆州又送来书信,桓温就向司州迁移人口的事,征求他的意见。
谢道韫揶揄道:“看把你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朝中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