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出来了。
“一会你去找管事,让他送些衣物、木炭过来,”王凝之吩咐姜顺,“还缺什么,你再和我说。”
姜顺应了,他到王凝之身边后,做的就是打杂跑腿的活。
李寿跟王凝之快一年了,知道这个小主人的想法,劝道:“郎君不要自责了,既然选择了上战场,那便是生死有命。”
姜顺附和道:“正是这个话,再说郭宝知道郎君如此心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他是为救我而死,自然不一样。”王凝之内心过不去的其实是这个,外加自己的愚蠢。
李寿不以为然,“贱命一条,能换来家人无忧,死了也值。”
郭宝临终,便是不放心家人,手指李寿就是托孤之意,眼下王凝之安排地极好,他觉得亡友可以安息了。
卑微之人,命如草芥,能卖出高价就算死得其所了。
王凝之理解,但有些难接受。
永和十二年的岁末,京城里最大的事,是在派大臣前往洛阳皇陵后,君臣身着丧服上朝,在建康的太极殿遥祭了三日。
新年一到,在位十三年的司马聃终于十五岁了,到了亲政的年纪。
太后褚蒜子下诏还政,退居崇德宫,同时手写诏书给众大臣,表示“四海未能统一,五胡叛逆,百姓困苦,希望诸君努力一心,匡扶幼主”云云。
同时,朝廷下诏改元,大赦天下,是为升平元年(公元357年)。
不过司马聃亲政之后,并没有带来什么变化,仍由会稽王司马昱辅政,依旧是那套拖拖拉拉、得过且过的执政风格。
朝廷派去镇守洛阳的王胡之是王羲之的堂弟,接到任命后,正在京城着手组建自己的平北将军幕府班底。
王凝之对洛阳有执念,于是登门拜访这位堂叔,想探听他的打算。
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位三十出头的汉子在那徘徊,一脸的忧虑。
王凝之有些好奇,但顾不上瞎打听,在管事的带领下进入室内。
王胡之素有风眩之症,就是容易犯晕,最近正好赶上发病期,所以正斜靠在榻上休息。
王凝之上前行礼,“不知叔父身体不适,冒昧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