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住了两日,和桓温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后,王凝之快马返回了会稽山阴。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日,京城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王凝之隐瞒了自己的荆州一行,只和父亲汇报了京城里的情况,再将王彪之等人的书信呈上。
王羲之见儿子跑了一趟,没有起到作用,不满道:“我不比王怀祖差,之所以有今天的差别,都是你们不如王坦之的缘故。”
王坦之是王述之子,比王凝之年长四岁,时年二十六,在司马昱门下任从事中郎。
王凝之有些不服气,这还不是因为自己来晚了,而王羲之的七个葫芦娃里,原本最厉害的居然也是老幺。
于是他宽慰道:“阿耶不要生气,小奴以后肯定比王文度强。”
小奴是王献之,今年才十二岁。
这时的人取小名多用奴字,有些贱名的意思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体现可爱,类似于后世的“宝”。
比如长子叫大奴,幼子叫小奴,养在别人家的叫寄奴。
王凝之排行第二,所以也被叫做二奴。
王羲之瞪了自家老二一眼,喝道:“你也好意思说,怎么不拿自己比。”
老大王玄之忙出来解围,“阿弟们都还年幼,比不上王文度,都是我的问题。”
王羲之闻言稍稍平息了怒意,自家长子一向身子骨弱,多数时候都在养病,如何能怪到他头上。
王凝之见状,小声提议:“过些时日朝廷肯定会召阿耶进京,到时我也同去,定要为阿耶讨回公道。”
王羲之愤怒之余,对官场有些心灰意冷,萧索道:“我已年迈,再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你们兄弟争点气就行。”
说完便起身离开。
王凝之还要再劝,却被大哥拉住。
王玄之苦笑道:“算了,阿耶若能从此寄情于山水之间,也是一件畅快事。”
其他几兄弟也都表示赞同。
王凝之叹了口气,世风太差,在这个出仕不如归隐的时代,想做点事,真的是举步维艰。
谢道韫正在房间看书,身侧是精致的博山炉,轻烟从镂空的山形炉盖逸出,缭绕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之间,有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