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谢道韫还有些激动,她的学识都是来自家学,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听人授课,她还是第一次。
王凝之和范宁一样,对授课效果不甚满意,有些惆怅。
谢道韫看到后,过来问道:“你是觉得百姓们听不懂,枉费了这番安排吗?”
“范武子花了不少心思,已经将《春秋》讲得通俗易懂了,我觉得百姓们还是能接受一点的。”
“那你怎么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王凝之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说明我不满足于现状,有更高的追求。”
谢道韫无视他的怪话,自言自语道:“我想想,不是因为百姓听不懂,那就是因为你别有用心,你是想借授课吸引百姓去陆浑,对不对?”
“很接近了,再猜。”
谢道韫眉头紧锁,凝神思考,双眼不停地眨巴眨巴。
王凝之伸手抚平她额头的川字,笑道:“确实是吸引百姓,但我想吸引有学识的人,而不是听说书的人。”
谢道韫推开他的手,“那可不容易,有才学的人谁会愿意来这里。”
“范宁不就来了,我给不了县令,可佐吏还有位置。”王凝之说着,自己都摇了摇头。
谢道韫果然笑道:“一个荒废的小县城,百姓都还没有。”
言下之意,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当个佐吏?县令还好说,权当熬资历,佐吏可没这一说,他们就没那个升迁通道。
不管哪个世纪,最重要的都是人才,王凝之真是在想尽一切办法了。
范宁的《春秋》每日一讲,百姓们从远远观望,到需要提前占座,撇开效果不谈,场面还是很震撼的。
大多数人就当是听书,凑个乐子,极少数才能听进去最后的义理。
一个月之后,范宁带着五百户离开,前往陆浑,太极殿前的这轮授课宣告结束。
结果嘛,就像王凝之说的,聊胜于无。
不过以此为契机,王凝之在金墉城内办了个乡学,招八到十五岁的孩童入学。
范宁去了陆浑之后,政务之外,讲学不缀,名声慢慢地传了出去,至少让江南人知道,中原还有这么个地方。
王凝之一计不成,打算走名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