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宁客气地点点头,问道:“不知府君打算几时迁百姓过去?”
王凝之心里早打起了小算盘,“不急不急,我都安排好了,这边还有点事需要武子帮帮忙。”
范宁停下脚步,拱手道:“府君请吩咐。”
王凝之拉着他继续往太守府里走,笑道:“一点小事,城中的百姓多是流民,不知王化,想请武子给他们授几次课。”
范宁闻言又停下来,“教化之事,如何能算小事,恕我不敢答应。”
王凝之无奈地站住脚,问道:“为何不敢,你身为县令,教化百姓难道不是你职责所在?”
“是,但教化岂是授几次课就行的,所以我不敢答应。”
这死脑筋,还抠起字眼来了,王凝之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说错了,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从教课开始。”
范宁这才答应,并不以自己年轻为由拒绝。
王凝之将授课的地方选在了太和殿前的广场上,那地方一面宫殿,三面庄稼地,简直不要太合适。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这里就是跨几步的事。
金墉城里孩童不多,不过王凝之这次不是开学校,所以没那么讲究,号召大家有空都可以去听,不限男女老少。
范宁准备了两日,即将开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授课。
广场上的杂草已经被除去,但缝隙间的青苔仍清晰可见,中间铺着几张草席,这便是授课现场的全部了。
范宁毫不在意地率先坐下,谢道韫带着帷帽,坐在王凝之身边。
百姓们三三两两地在广场边缘好奇张望,只有几个孩童在父亲巴掌的威胁下,不情愿地到中间坐下,身体还不自在地扭来扭去,互相挤眉弄眼。
王凝之回头看了眼后面的百姓,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点。
有几个大胆的年轻人响应了他,但也停在了几米开外。
王凝之笑着摇摇头,对范宁说道:“不等了,先生请开始。”
范宁点点头,开始讲《春秋》。
他讲得十分细碎,用《左传》的故事性吸引听众,借《谷梁传》和《公羊传》来阐释义理,但又有自己的理解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