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达盗窃一事后,金墉城的风气好转不少,百姓们总算是从流民的心态中清醒过来,知道犯法是可能被砍头的。
沈劲和邓遐驻守虎牢关和孟津关之后,洛阳的防御进一步加强,只是中原人丁凋零,养兵不易,所以仍不那么稳固。
百姓并不是旷野里的野草,今年割了,明年还能长出来,甚至更茂盛。
人口恢复是个缓慢的过程,一个城市的人口不可能实现跨越式增长,所以北方的胡人打了胜仗,总是劫掠人口充实自己的领地,因为这才是增加人口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桓温的两次北伐,将不少人带回荆州安置,说是保护也行,说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也不冤枉他。
王凝之没那个能力去前秦和前燕掠夺人口,只能靠土地吸引百姓。
陆浑县城的清理和修缮工作十分顺利,初步达到了居住的标准,至于完善,等百姓迁过去之后,自然会慢慢解决。
王凝之站在金墉城外,边上是刘德秀,两人一边闲谈,一边等人。
进出城门的百姓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要来。
不一会,一辆马车穿过洛阳城,缓缓驶来。
如今的洛阳,因为扩建金墉城和修缮陆浑城的缘故,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只剩巍峨的宫殿矗立在一片庄稼地里,任岁月侵蚀。
马车停在了城门口,下来一位年轻书生,他先整了整衣冠,这才上前见礼,“陆浑县令范宁,拜见王府君。”
王凝之笑着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可算将武子你盼来了。”
范宁一丝不苟地行完礼,又问:“这位可是刘主簿,晚学范宁有礼了。”
刘德秀惊讶这位新来的县令如此年轻,不过想到他的家世,很快便释然了,笑道:“不敢当,正是刘德秀。”
范宁祖上是西晋名臣范晷,开创了顺阳范氏这一支,家族推崇儒学皇权,与这个时代的门阀政治格格不入。
范宁之父范汪是桓温旧部,他儿子来当个小小县令,还是轻而易举的。
王凝之带着范宁进城,一路介绍起陆浑县的建设情况来。
“如今城墙修缮基本完成,道路也都清理出来了,屋舍暂时顾不上,等百姓过去了再修葺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