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伏于地,指尖堪堪触碰到床底那药瓶,眼角余光却瞥见顾沉舟皂靴上的那抹暗红。
在这昏暗室内,那暗红如同一抹诡异至极的印记,狠狠刺痛了我的视觉神经。
松云斋的火漆印——前世周捕头给苏侧室递送密信时,用的正是这种印子。
刹那间,喉间泛起苦涩之意,那苦意如酸涩的胆汁般,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
我故意手一滑,药瓶骨碌碌地滚进床底,那清脆的滚动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找什么?”顾沉舟的影子如同一座小山般笼罩下来,玄色外袍垂落的流苏轻轻扫过我的发顶,那轻柔触感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我的神经。
他弯腰之际,腰间玉佩的暗纹在月光下一闪而过——半只凤凰,与我袖中那枚玉佩严丝合缝。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玉佩上,散发着清冷的光泽,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心口骤然发紧,刚欲开口,他却抢先伸手将我扶起,轻声道:“今日拔毒时疼坏了吧?伤口还渗着血,仔细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无法驱散我心中那弥漫开来的不安。
我垂眸盯着他袖口暗绣的云纹,故意说道:“清瑶的玉佩,我收着。”
他低笑一声,指节轻轻擦过我的手腕,那微凉的触感让我的手腕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轻声道:“她那点把戏,当本世子看不出?三日后子时的约,你若敢去……”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痒意与不安一同袭来,“我便将你锁在世子府偏院。”
我喉头哽了哽,想起他方才提及顾清瑶抢信笺之事。
正欲追问,他却后退两步整理袖扣,声音又变得冰冷起来:“明日田庄会送账簿来,你若想看租税明细,偏厅备好了算盘。”
我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虚浮。
走出房门,那刺眼的阳光瞬间扑面而来,与室内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眯起眼睛,脑海中仍在回味着与顾沉舟的对话,而心中则被即将查看田庄账簿的不安所紧紧笼罩。
偏厅之中,檀木案几上整齐地堆放着一摞泛黄的账簿。
我缓缓坐在案前,目光落在那串乌木算盘上,只见最右边三颗算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