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分明的胸膛上蜿蜒成一条狰狞的血河。
那鲜红的血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紧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哼唧,然而在我用酒盏为他消毒时,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轻声问道:“阿月,你为何这般颤抖?”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如同打摆子一般不停抖动。
前世,他也是这般浑身是血地跪在井边,银镯上还沾着我坠井时蹭到的青苔。
那时,周围一片死寂,唯有风吹过井边的紫藤花,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好似冤魂的哭诉。
那时他的手比此刻还要冰凉,冷得如同冬天的冰棱,可我连替他擦拭血迹的机会都没有。
萧夫人的人将我拖走时,他被拦在井栏之外,呼喊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了的胡琴,那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心碎不已。
“疼吗?”我喉咙发涩,轻声问道。
他望着我的头顶,眼尾的红晕尚未褪去,缓缓说道:“你前世坠井时,井里的水冷得刺骨。那时我就在想,若能替你承受这份寒冷,我宁可被砍成肉泥。”
就在这时,张妈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她放下药碗后便退了出去,门帘掀起又落下,穿堂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不停地晃动,那摇曳的烛火仿佛也在为我们的命运而担忧。
顾沉舟喝药时微微皱了皱眉,我知晓这药苦涩异常,前世母亲生病时我曾尝过。
可他连眉头都未多皱一下,仰头便将药一饮而尽。
“萧夫人的私兵已全部被缴了械,”他抹了抹嘴角的药渍,说道,“但她在侯府安插的眼线远不止这些。”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染血的纸团,展开后是半封密信,“方才在祠堂搜出来的,落款是‘婉’。”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是苏婉儿的“婉”。
前世,萧夫人逼死我之后,苏婉儿哭哭啼啼地替她求情,说道:“阿姊最是宽和,定不愿见母亲受罚。”
后来,顾沉舟查到萧夫人私通敌国的证据,苏婉儿却捧着那叠密信跪在宫门前,哭诉道:“妹妹实在不知母亲做下这等事。”她哭起来宛如带雨的海棠,连皇帝都感叹她的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