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车窗,我瞥见林子里偶尔闪烁的黑影,像鬼魅一般若隐若现,那黑影在雾中飘忽不定,时隐时现,让人毛骨悚然。
这细微的动静,让我不禁想起去年冬夜,顾沉舟在演武场教我辨声时说过的话:“刺客的马蹄声若比蝉鸣还轻,要么是老手,要么……”
就在我神经高度紧绷之时,刀光如闪电般破雾而来,划破了这浓稠的晨雾。
为首的蒙面人,刀尖离我眉心不过三寸的距离,那冰冷的刀锋散发着森然的寒意。
他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红绳,那是乌桓萨满祭狼神时系的“狼血绳”。
那红,是用狼崽的血混着朱砂染就的,红得触目惊心,鲜艳欲滴,仿佛要滴出血来,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我前世在乱葬岗见过这红绳,当时小菊的尸体上,就系着同样的一根,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刺痛着我的心。
我的心跳如擂鼓般,猛烈地撞得肋骨生疼,那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中轰鸣,仿佛要冲破胸膛。
可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死死盯着他刀柄上缠绕的线。
那是三股麻线逆时针绕成的,和苏府二房陪嫁庄子里织工的手法一模一样,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手心里的汗,早已浸透了袖中迷药包的纸,那潮湿的纸张贴在手心,让人感到一阵黏腻,也让我的手心愈发冰冷。
但我强忍着没动,因为我知道,阿九应该快到了。
后巷那辆青篷车,顾沉舟说会在西市城门第三声梆子响时出现,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蒙面人将马车团团围住,我的心瞬间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突然想起昨夜精心准备的松脂迷药。
“李嬷嬷!”我陡然拔高声音,急切地喊道,“松脂味散了吗?”
话音刚落,车帘“唰”地被掀开,李嬷嬷的灰布裙角扫过我的脚背,那粗糙的裙角划过脚背,带来一丝凉意。
她手中紧攥着一根烧得发红的火折子,这正是我昨夜让柳婶藏在棉垫里的。
松脂混着迷药粉,遇热便会迅速散开。
刹那间,晨雾里腾起白茫茫的一片,那白色的雾气在眼前弥漫,如云海般翻腾,让人视线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