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碗药热了。”我把帕子揉成一团,指腹蹭过袖中檀木匣的刻纹,触感古朴而厚重,“明日让裁缝把那身月白绡裙送来,我要亲自给昭华妹妹挑件头面。”
窗外的蝉鸣忽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晚风裹挟着桂香扑面而来,那香气,如同温柔的抚摸。
我望着案头那盏新点的琉璃灯,灯芯“噼啪”炸响,溅起一粒细小的火星,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我攥着袖中用蜡纸裹好的密信,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手心里满是汗水。
小桃方才说顾昭华跟着太子妃的嬷嬷去挑宫宴头面了,要戌时三刻才回。
我特意等到西院角门的守卫换班。
老周头贪杯,这时候该在门房摸酒坛,能听见他轻微的嘟囔声和酒坛碰撞的声音;春杏那丫头嘴碎,准在和厨房柳嫂说东家长西家短,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廊下灯笼被风掀得摇晃,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如同鬼魅的舞蹈。
我贴着游廊阴影前行,青石板缝里的青苔滑得脚底板发颤,那湿滑的触感,让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顾昭华的院门关着,铜环上挂着串珍珠帘子,风一吹叮咚作响,像一串清脆的音符,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总爱这些招摇的物什,前世我坠井那晚,她腕子上的珍珠串还蹭过井边的青藤。
推开门时,门轴“吱呀”轻响,那声音,如同夜的叹息,我浑身的血都涌到耳后,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屋里点着安息香,混杂着她惯用的海棠粉味,甜得发腻,那香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笼罩。
妆奁上摆着半开的首饰匣,翡翠镯子歪在金丝绒上,倒和白日里她碰我银镯的模样如出一辙,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绿的光。
我直奔她常放紧要物事的妆台抽屉。
前日让小桃借送蜜饯的由头瞧过,第三层抽屉嵌着螺钿花鸟,她总爱把太子妃赏的胭脂锁在里头。
铜锁挂得松,我从鬓边拔下银簪子,轻轻一挑,“咔嗒”一声开了,那声音,如同开启秘密的钥匙。
蜡纸裹着的密信刚要塞进去,院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