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台阶上结着薄冰,映着他袖中暗火折子的光,像撒了一把碎水晶,晶莹剔透却又暗藏危险。
我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
密道比我记忆中窄了许多。
前世我只在十岁那年被乳母抱进来过一次,那时觉得这地道宽敞得能跑马,如今弯腰走了二十步,额角已经蹭到潮湿的墙土。
墙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霍烈在后面压低声音道:“世子,这墙土有新翻的痕迹。”我心里一紧,上回进密室是三天前,那时墙皮还是整块的,如今却有指甲盖大小的土块松落,分明是有人近期动过手脚。
顾沉舟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火折子,警惕地看着前方。
顾沉舟的火折子突然晃了晃。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我看见前方洞壁上多了个巴掌大的铜盒,盒盖雕着衔珠的凤凰,正是“青鸾卫”的标记。
“别动!”我急忙拽住他要摸铜盒的手,“前世陈九说过,青鸾卫的机关盒碰不得,碰了……”话音未落,铜盒突然发出“嗡”的震颤,仿佛是一只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洞顶簌簌落土,紧接着数支淬毒的弩箭从两侧墙缝里射出来,箭尖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透着致命的危险。
“低头!”顾沉舟反应迅速,他一把将我往怀里一带,我们俩顺着台阶滚进下方的密室。
霍烈的玄铁刀划出半道银弧,“当啷”几声将射向他的弩箭磕飞。
弩箭撞击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
等尘埃落定,我才发现密室中央的石桌变了位置。
前世这张刻着大胤舆图的石桌紧靠着东墙,如今却横在屋子中间,把原本藏着暗格的西墙挡了个严实。
“有人改了密室布局。”顾沉舟擦了擦我鬓角的土,目光扫过石桌边缘新添的划痕,“这些刻痕是半月前的,用的是玄铁匕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划痕歪歪扭扭,像是有人被点了哑穴后用指甲硬抠的。
这让我想起苏姨娘房里那个突然“暴毙”的粗使丫头,她手上的指甲正是被生生拔光的。
“主子,您看!”霍烈突然指着石桌下的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