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粮情况。
门房周大叔趁着送茶水的间隙,偷偷将“小姐要去庄子看赈灾粮,顾世子会一同前往”的消息告知了唐氏。
她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亮,急切地问道:“赈灾粮?听说顾世子要跟着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
侯府里除了方知远的暗桩,能把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怕只有门房周大叔——顾沉舟说过,周大叔是唐氏的人。
看来她装病,一是要耗我心神,二是想探听顾沉舟的动向。
“不过是世子顺路。”我笑着将帕子叠好,一脸平静地说,“母亲好好歇着,女儿去去就回。”
我怀着对唐氏算计的警惕,脚步沉重地从松鹤院出来,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
回到暖阁后,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顾沉舟便匆匆赶到了。
顾沉舟来得比往常快些,青灰色直裰沾着晨雾,眉峰紧拧着,一脸焦急地说:“方知远今早递了折子,说江南漕运不畅,要推迟赈灾粮发放。”他从袖中摸出张纸条,是方知远暗桩的密报,“他们盯紧了西跨院,倒没留意东庄的粮车——可唐氏若从中作梗”
“她要的是我乱。”我把布包里的东西倒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我一脸坚毅地说,“我偏要按原计划走。”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指腹抚过我虎口那点红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方才在松鹤院,她掐你了?”
我摇头,却见他眼底浮起冷意。
前世他总说我太傻,看不出唐氏的算计,如今他倒比我更警觉。
时间在紧张的商议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到了未时三刻,我换了旧棉裙站在府门口。
顾沉舟的青骓马已在阶下,马背上搭着油布,车棚里堆着新置的陶瓮——表面装着赈灾的糙米,底下夹层是侯府这些年被唐氏私吞的金银。
抬头望天时,东边的云突然压下来,铅灰色的云脚翻卷着,像要把日头整个吞进去。
风卷着梧桐叶打旋儿,扫过我脚边的泥印——春桃特意在棉裙上蹭的泥点,此刻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绣着并蒂莲的里子。
“要变天了。”顾沉舟替我拢了拢斗篷,一脸温柔,声音混着风声,“但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