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反手,将青铜碎片朝着暗器袭来的方向甩去。
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蝶形镖被成功击落。
与此同时,裹着火把的冰蚕丝带着呼呼的风声,如一条火蛇般迅速扫过,瞬间燎焦了半幅壁画。
那被烧焦的壁画,在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照下,呈现出扭曲且诡异的黑色,还不断散发着刺鼻难闻的焦糊气味。
顾沉舟的虚影在骤然消散之前,我清晰地看见他的唇形在说着“血玉髓”。
他那半透明的身影,在闪烁不定的烛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三日后,我被召进凤鸾殿。
踏入殿门,一股浓郁的沉水香扑面而来,这香气之中还隐隐夹杂着西域曼陀罗那甜腻又带着一丝腥气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
我特意将曾祖母的赤金缠丝镯换成了血玉髓。
萧贵妃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她那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一推,茶盏便稳稳地停在我面前,茶盏与茶托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她微微启唇,声音娇柔地说道:“苏小姐精通岐黄之术,可要替本宫看看这心悸之症?”
青瓷茶托下压着的绢帛,不经意间露出了半角苏氏族徽。
刹那间,我右腕的血咒如同被点燃的炭火一般,灼痛难耐,那灼烧感好似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肌肤。
此时,殿内沉水香的烟雾似乎也变得有些飘忽不定,曼陀罗的甜腥味道也愈发浓烈刺鼻。
萧贵妃腕间的金镶玉镯,正正地对着我脖颈的胎记。这根本不是贵妃该有的制式,分明是苏氏主母代代相传的镇魂镯。
“娘娘这症候怕是血蛊入体。”我佯装认真把脉,尾指悄悄勾住绢帛边缘,那绢帛摸起来粗糙而干涩。
“需用至亲骨血为引……”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哗啦”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好似一把利刃划破了宁静。
林昭仪捧着鎏金药盅,脚步踉跄地撞在紫檀药箱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朱砂批注的遗诏残页如同一只只无力的蝴蝶,轻飘飘地飘落在我的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