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踉跄着撞进密室,她的身影恰好遮住了我指尖的动作。
她腰间原本垂着的十二鸾佩如今只剩九枚,断裂的丝线正好露出半枚龙纹,正是顾沉舟魂魄消散前反复描摹的图腾。
“皇兄说……苏氏祖印在你身上。”她突然将滚烫的玉佩掷向我,青铜兽钮撞上血书的刹那,发出幼兽般尖锐凄惨的哀鸣。
母亲的赤金护甲狠狠掐进我肩胛,我终于看清玉佩背面浮出的暗纹——那分明是父亲书房暗格里,锁着二十年前接生嬷嬷供词的鎏金匣花纹。
“寅时三刻,月照中庭。”顾沉舟最后留给我的箴言突然在齿间发烫,我捏碎藏在舌底的雄黄蜡丸,苦腥气瞬间漫过血书上的“噬心”二字,我大声喊道:“二十年前苏顾调包案,顾沉舟才是苏氏遗孤!”
陆远突然撕裂锦袍,北境狼首刺青在火光里张牙舞爪,那刺青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吼声。
他背后的密室墙砖正一片片剥落,露出半幅前朝宫宴图。画中执壶的宫女耳垂上,赫然点着与我一模一样的胭脂痣。
“小姐可知这密室真正的主人?”他指尖戳向画中女子小腹处的玉带钩,那钩尖正对着我藏在裙下的祖印胎记。
顾沉舟的嘶吼在颅腔内炸开,我腕间的冰晶突然凝成他生前的佩剑形状,剑柄处未干的血迹恰好盖住陆远袖口的紫茉莉香粉。
母亲染着蔻丹的指甲突然刺破我后颈,一阵刺痛传来,她发间金步摇垂落的东珠堪堪挡住顾清澜的视线。
我假装踉跄着扑向供桌,袖中暗藏的噬心蛊虫趁机钻进血书夹层。
这是用顾沉舟消散前的魂魄喂养的蛊,专食双面绣背面的丝线。
“皇族宗祠的供案下……”顾清澜突然抽搐着指向我脚下,她瞳孔里映出的却不是密室场景,而是顾沉舟生前被锁在冰窖的画面。
我顺势踢翻青铜烛台,融化的蜡油裹着血书上的假印泥,在地面汇成“调包”二字的水痕。
陆远举刀劈来的瞬间,母亲突然拽断我颈间红绳。
顾沉舟留给我的半块玉佩急速升温,那些游走在皮肤下的冰晶突然全部涌向心口。
我故意让陆远的刀锋划破衣袖,藏在臂钏里的北境战报残页纷纷扬扬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