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随同王爷的另一封密信一同送来的。”顾仪德阴沉着脸回答。
“我已经暗中查过了。送信的驿卒那日凌晨,在回去的路上堕马而亡,被发现时已经让野狗啃食得不成样子,家人收殓下葬了他。”
顾仪德有些愤恨,就差几个时辰,唯一的线索便被抹除干净,人一死,死无对证,他便无从查起了。
好狠辣的手段!
“大人可曾怀疑过这内容的真实性?”林泳思低头又仔细读了一遍,方方正正的楷书,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为何组合在一起,就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我倒宁愿这上面说的都是假的。”顾仪德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两日时间还太短,不足以让他查得很详细,派出去寻顾明的手下还未回转,女儿神智依然不清,问不出什么。
可惜顾亮已经在他的监督下腰斩了,连尸首都被他扔进了乱葬岗喂了野狗。
顾仪德内心再怎么焦急慌乱都无用,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只有身为父亲的本能,让他想冲进大牢里,将纪凌云掐死。
然而他是个臣子,还是背景不够硬,只凭一身学问自己打拼到这个位置的纯臣,只要他敢动纪凌云,纪无涯肯定不会放过他一家老小。
他还有四个儿子,每一个都有大好前程,再心疼女儿,他也不敢拿全家人的命去赌去拼。
无论他最后有没有证据证明纸条上说的都是真的,他都无法对家里任何人说一个字。
鬼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里魂不守舍,食不下咽。
一晃是女儿消瘦的身形与涣散的眼神,一晃是妻子死时无法瞑目的双眼,一晃又是白白胖胖牙牙学语的孙儿,再一晃是偌大的顾府上百口的性命。
怎么选择都有道理,怎么选择又都是错。
人命本不是能权衡利弊的,可一旦放到天平之上,他内心自动向后者倾斜,也只能对不起唯一的女儿了。
他躲在屋子里长叹一声,昨夜淮安城里的动静瞒不过他这个一府长官,他没想到,纪无涯先派了人来送八百里加急密信给他,自己也快马加鞭回了淮安。
他真的寻了林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