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她忽然想到,她刚回国的时候,有一阵子是在家里住的。
准确来说,是孟女士的家,不是她的家。
说来也很可笑,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竟然不能称作是她的家。
那阵子,她开回家里一辆她亲自组装过的赛车。
因为组装的成品依旧有些小瑕疵,陶意暂时将她放在地下车库里,打算买零件回来,再研究一番。
而有一些零件,是稀缺进口产品,要多等上一些时日才能拿到。
所以陶意在等待过程中,没有再开过那辆车,还贴心地给它盖上了防尘布。
一直等零件到了以后,陶意才揭开那层防尘布,本应该高高兴兴更换零件,然后开出去兜风的。
但引擎盖上明显的金属划痕,异常刺眼,刺痛着她,又似乎在警告着她。
警告她,这辈子她都不许再碰赛车。
那道划痕,陶意虽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孟女士故意划的。
但她们母女俩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陶意对孟女士的手笔,非常清楚。
除了她,还能有谁会这样做呢?
“我并非反对务实,”杨斯年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带着陶意从未听过的郑重,“我只是觉得,真正的爱不该是把玫瑰种在防弹玻璃罩里。您看陶意参加商业论坛时永远腰背挺直,可只有在赛道上,她才会有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表情——她会因为比赛赢了而开怀大笑,也会因为输掉比赛崩溃大哭。不管是哪一个她,那都是最真实的她。
很抱歉,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对您多少会有些不礼貌,您甚至也会认为我的教养配不上我爸妈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悉心栽培。但您怎么想我,都可以,我不介意。比起您对我的评价,陶意是否开心,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声控灯再次亮起,竟带来了一丝暖意。
陶意看见自己投在门板上的影子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把手上的雕花——那是孟女士定制的款式,就像她坚持给女儿规划的人生,每个细节都精致得令人窒息。
这家医院,甚至都是孟女士投资的产业,京市虽然大,但孟女士的产业遍布各处,陶意哪怕有一天累了,想逃了,好像都没有地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