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鱼肚白刚漫上天际,苏隐的指节就被烛龙信物硌得发白。
传讯兵的马蹄声撞碎了晨雾,他望着士兵腰间晃动的风影令旗,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这是量劫之力初次反噬的征兆。
\"大人,\"士兵滚鞍下马,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前锋营昨夜在落日原中伏,祖巫玄冥布下寒渊阵,三万妖骑冻成冰雕,连退路都被后土的地脉锁死了。\"他声音发颤,\"现在妖军主力被困在血云谷,帝俊陛下的龙辇已经往演武场去了,说要亲征。\"
苏隐的瞳孔骤缩。
他早算出帝俊会因云翼被贬迁怒巫族,却没料到祖巫竟会放弃一贯的守势主动设伏。
掌心的天机痕突然灼痛,系统的推演碎片如潮水涌来:帝俊若亲征,必中祖巫缓兵之计,妖庭元气将折损三成——这不是他要的\"可控之局\"。
\"备车。\"他将烛龙信物收进怀中,青麻道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去演武场。\"
演武场的青铜兽首鼓正被擂得山响。
帝俊站在三丈高的点将台上,玄鸟冠上的金翎因怒气震颤,下方跪了一地血污未干的偏将。
苏隐踩着鼓点拾阶而上,袖中《九元相天诀》的残卷微微发烫——这是他推演天时的底气。
\"陛下且慢。\"他在丹陛前三步站定,声音清冽如霜,\"昨夜子时,臣观北斗第七星摇光偏西三寸,主"强兵犯险,反受其制"。\"
帝俊的目光如刀劈来:\"玄真子,你前日说天市垣主星暗,云翼果然叛主;今日又说摇光偏西,难不成要朕临阵退缩?\"
\"非退缩,是谋势。\"苏隐抬手画出星轨,\"血云谷北有赤焰岭,南有断水涧,看似绝地,实则是巫族粮草必经之咽喉。
若分轻骑绕后断其粮道,祖巫纵使有千军万马,也不过是釜中鱼。\"他指向台下,\"少昊将军前日押送粮草时,曾独自探过赤焰岭的密道,此计非他不可。\"
点将台下突然响起窃窃私语。
少昊正跪在第三排偏将中,闻言猛地抬头,眼底有星火炸开——他想起三日前边境篝火旁,那个穿青麻道袍的算师曾拍着他的肩说:\"将军的命盘,该有更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