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外的槐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苏隐指尖还残留着算筹发烫的温度。
老井方向的蓝光已淡了些,但他更在意的是怀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温润之气——像春蚕破茧前的震颤,又像地脉深处涌动的灵泉。
\"先生?\"三娃子的小脑袋从楼梯口探出来,算筹袋在他腰间晃荡,\"您要教我认纹路的。\"
苏隐低头,见孩子眼里闪着星子般的光。
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巷子里教学徒的模样,那时天是灰的,这里的天却蓝得能渗出水。
他蹲下身,用指节叩了叩算筹上新长的纹路:\"这道像不像春溪?
记住,看到它就数三,三为离火,主变。\"
三娃子认真点头时,院外传来马蹄声。
火烈掀帘进来,铠甲上还沾着晨露:\"祝融大人到了,在村口老榆树下等您。\"
苏隐替三娃子系好算筹袋,起身时摸了摸腰间的玄铁剑。
剑鞘上的血花是前日替青牛部落挡凶兽时溅的,现在摸起来还有点硌手。
他随火烈出门,远远便看见祝融倚着老榆树,赤铜甲在晨光里泛着暖红,像块烧透的炭。
\"昨夜灵脉那局,共工吃了暗亏。\"祝融直入主题,目光扫过苏隐腰间的算筹,\"但他派了雷霆在北荒转悠,那家伙的雷法专破推演。\"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块焦黑的玉牌,\"你说的古神气息,我让火鸦探过。
这玉牌是从雷暴里捡的,刻着"天启"二字——古神时代的守墓人,最恨外族人踏足陵寝。\"
苏隐接过玉牌,指腹触到刻痕里的锈。
前世相师界有句话:\"玉锈三年成苔,十年成霜,百年成血。\"这玉牌上的锈红得像干血,至少三百年了。
他抬眼时,晨光正落在祝融的眉骨上,将那抹担忧照得清清楚楚:\"大人怕的不是天启,是我暴露?\"
祝融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怕的是你死了,北荒再没第二个能算到灵脉局的人。\"他拍了拍苏隐的肩,力道重得像拍块顽石,\"带火烈去,他的火眼能辨机关。
要是遇到麻烦——\"他指了指天空,\"烧三柱赤焰香,我让离火鸟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