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此刻见贾政鬓边新添了几缕霜色,神情憔悴,终是动了恻隐之心。
贾政抬眼望去,见外甥女弱柳扶风般立在晨光之中。她身着月白绫子的衣裳,腕间那只翡翠镯色泽温润,却映得她的面色愈发苍白,仿若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白梅。贾政心中暗叹:“原该瞒着你些,偏生你在宫中历练过,比寻常女子更剔透几分。”当下,他轻轻展开国库防卫图,那图纸上的线条纵横交错,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他细细地向黛玉讲起那夜的值守情形,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言语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那日,值守的侍卫们皆按例巡逻,并未见有何异常之处。”贾政指着图纸上标注的巡逻路线,眉头紧锁,“可这珠宝与饷银却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实在是令人费解。”
黛玉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掠过图纸上朱砂批注的巡更路线,神情专注。她的思绪瞬间回到在宫中处理事务之时,那些对规则漏洞的洞察经验涌上心头。突然,她秀眉一蹙,“舅舅,此处换岗时辰与兵部例制不符。”
她以银针轻点那处,动作轻柔却又坚定,“您可记得去年秋闱之时,户部侍郎周大人曾参奏过守卫轮换之弊?当时周大人言辞恳切,说这守卫轮换制度若不加以整治,恐生祸端。他提及有些卫所利用换岗交接的间隙,行不法之事,或是监守自盗,或是与外人勾结。可当时,此事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今想来,竟与此次银台失窃之事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贾政听了,心中一惊,忙抚掌道:“经你这么一提,倒确有此事。只是当时事务繁杂,竟将这等要紧之事疏忽了。”当下,他急命下人取来三年来的守卫调令。那调令堆积如山,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黛玉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和在宫中处理那些复杂事务并无本质区别。她一目十行,快速扫过那黄绫卷宗,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她眼中跳动。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某处,只见朱笔圈着“苏州卫所”四字,指尖微微发颤。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告假回乡的周显,可是与那近日暴富的绸缎庄老板同乡?舅舅,您想,那绸缎庄老板本是小本经营,近日却突然大肆扩张,购置田产,这其中定有蹊跷。而这周显又恰好在银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