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施妙方之后,秦氏软绵绵卧于榻上,屋内的气氛压抑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压顶的死寂。
众人屏气凝神,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稍一疏忽,那脆弱如薄冰般的宁静便会瞬间破碎,给秦氏本就危急的病情徒增变数。
唯有药罐中汤药咕嘟咕嘟翻滚之音,在这静谧得近乎窒息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这药罐也深知此刻乃是生死攸关之刻,正为秦氏的性命悬着一线,焦急地发出阵阵“呼喊”。
瑞珠轻手轻脚,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精灵,缓缓走到药罐旁。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汤勺,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弄出一点声响,缓缓舀起药汤。
随后,她微微撅起嘴唇,那嘴唇如花瓣般轻启,小心翼翼地轻轻吹凉,每一下吹气都带着无尽的关切,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手中所握的并非汤药,而是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生怕稍有不慎惊扰了榻上之人,在确认温度适宜后,才徐徐喂下。
这期间,众人的目光如同一束束炽热的火炬,紧紧锁住秦可卿。那眼神之中,焦灼与期冀如同汹涌的潮水相互交织。每个人都试图将心底所有的祈愿,通过这目光的力量凝注在她身上,仿佛只要眼神足够坚定,就能给予她冲破病魔束缚的生机。
过了盏茶时分,恰似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缓缓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众人但见秦可卿那原本仿若冬日残雪般毫无血色的脸颊,竟似寒冬中在凛冽寒风里悄然绽放的一朵梅花,在一片死寂之中,慢慢洇出一丝浅淡的红晕。
紧接着,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且断续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被禁锢在黑暗深渊最底层的灵魂,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求救信号。
虽微弱得如同游丝般在屋内飘荡,却又带着一种对生的执着,一种绝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尤氏见此情景,眼眶瞬间红透,恰似被熊熊烈火炙烤一般,脸上的焦急之色如墨般浓重。她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几步便扑到榻前,声音已然带着哭腔,那哭声中满是心疼与担忧,颤声唤道:“可卿,我的儿啊,你可好些了?娘的心都要被你揪碎了!这些日子,娘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呐!每日每夜,娘都提心吊胆,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生怕你有个好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