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在云渺宫这方冰冷的天地里,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玄宸的生命被简化到只剩下两件事:承受痛苦,以及为了承受更大的痛苦做准备。
每日一次的“千年冰魄髓”成了他最深的恐惧,也是最深的期待。恐惧那足以冻结灵魂、撕裂经脉的极致痛苦;期待那痛苦过后,清晰感受到魔煞被拔除一丝、本源被修复一分的微弱希望。每一次服药,都如同在生死边缘走一遭。他需要拼尽全力运转心法引导药力,稍有差池,便是经脉冻结、功亏一篑的下场。
云舒尘总是在他服药时出现。她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在他痛苦挣扎到极限、意识即将涣散时,会适时地凌空一点,渡入一道精纯温和的冰魄元力,如同在狂暴冰海上投下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他摇摇欲坠的心神。她的动作精准、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这份掌控力,让玄宸在痛苦之余,心底也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和……依赖。
除了服药,便是漫长的温养。他躺在寒玉髓台上,被法阵的光芒笼罩,意识沉入内视,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融合了冰魄元力的天族皇血,像最耐心的工匠,一点一滴地修复着被魔煞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本源脉络。这个过程枯燥而缓慢,需要绝对的专注和耐心。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云舒尘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的冰魄蒲团上打坐,气息与整个云渺宫融为一体,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座冰山。但玄宸渐渐发现,她并非完全入定。每当他修炼遇到滞涩,气息出现不稳时,总能感觉到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神念扫过,如同无形的指引,帮他拨开迷雾,纠正偏差。有时,她会在他修炼的间隙,用那清泠的嗓音,言简意赅地指出他功法运转中的疏漏,或是解释某个冰魄元力运用的关窍。她的指点往往直指核心,寥寥数语,便让他茅塞顿开,效率倍增。
这日,玄宸正引导着一股融合了冰魄元力的皇血之力,小心翼翼地冲击着一条被魔煞严重堵塞的细小脉络。那脉络位于心脉附近,异常脆弱,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魔煞反噬,痛彻心扉。他尝试了数次,都不得其法,反而引得胸口阵阵闷痛,额角渗出冷汗。
就在他气息微乱,准备强行再试时,云舒尘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