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并未立刻离开云渺宫。他传讯回天阙,以“稳固陨星海防线,监控赤璃动向,助云尊疗伤”为由,向天帝请旨短期驻留。天帝正为玄晖一系留下的烂摊子焦头烂额,又忧心陨星海再生变故,对玄宸的请求自是欣然应允,并赐下大量珍稀疗伤圣药。
于是,在这座孤悬于破碎星辰间的冰冷宫殿里,天族太子与战神之间,开始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带着微妙氛围的相处。
云舒尘的伤势远比表面看起来严重。本源损耗、魔气侵蚀,加上腹中那个不断汲取她力量、带来隐痛的生命,让她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躺在寒玉髓台上静养。曾经叱咤风云、清冷孤绝的战神,此刻卸下了所有冰冷的铠甲,显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令人心碎的柔美与脆弱。
她穿着素净柔软的云纹寝衣,墨发松散地铺在玉台上,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透明。偶尔醒来,那双看向玄宸的眸子,不再是寒潭般的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丝迷茫、一丝依赖、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如同初融的春水,潋滟着破碎的光。当她因药力或魔气反噬而蹙眉轻哼时,那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瓣,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惹人怜惜的韵致。
玄宸负责为她输送仙元梳理经脉,调配汤药。每一次靠近,都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清冽如雪松的冷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每一次触碰她微凉的手腕或后背渡入仙元时,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她微微颤抖的睫羽,都像细微的电流,无声地窜过玄宸刻意冰封的心湖。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疗伤,动作精准而克制。但目光,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连于她因虚弱而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流连于她因沉睡而微微翕动的鼻翼,流连于那散落在玉台上、如同上等绸缎般的墨发……一种陌生的、被纯粹美丽吸引的悸动,悄然滋生。他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师叔,是抚养他长大的长辈,是……他本该斩断的情愫之源。
然而,情之一字,越是压抑,越是容易在细微处燎原。
一次,玄宸端着刚熬好的、氤氲着热气的仙药走到玉台边。云舒尘正试图自己撑坐起来,寝衣宽松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白皙如玉的锁骨。玄宸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呼吸骤然一窒,心跳竟漏了半拍。他迅速垂下眼帘,将药碗递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