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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珩踏着月色从宫门出来的时候,等在马车旁的侍卫月七赶紧上前为他披上披风,“主子,夜风大。”
叶景珩伸手接过,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映出宫墙上那昏黄的灯火,沉沉浮浮,看不出情绪。
“一会儿收拾一下行李,陛下今日又提起北境乌州军报,说是要本王亲自去查。”
闻言,月七面色微变,“乌州路途遥远,且是云衡教那些贼人盘踞之地,若是有人设伏……”
“那岂不是正合他意?”叶景珩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摊开掌心,垂眸。
一枚御赐的龙纹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夜风卷起那玉佩的流苏,将它们紧紧缠绕在一起,犹如皇兄那一直想套在他脖颈上的绳索,解不开,扯不松。
“或许,在他赏给我这块玉时,他就等着这一天了。”
月七握紧佩刀,“主子若推辞……”
“为何要推辞?”叶景珩望向宫门内隐约可见的灯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皇兄既要做这局,我总得陪他演好这出戏。”
抬手将披风系紧,他转身掀开马车车帘。
车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惊恐抬头,接着疯狂往里缩。
他这一抬头,车上悬挂的灯笼顿时照亮了他的脸。
一头炸毛乱翘的褐发,下垂的无辜眼角。
陈三毛。
月七也看见了那个蜷缩的身影,无声的冷笑。
上午,这个小贼竟敢悄悄跟随他们,想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撬马车上的宝石,被他逮个正着。本想着就地处死,偏偏主子说他还有用,所以留到了现在。
叶景珩恍若没看见陈三毛那恐惧的模样,腿一抬,便迈了上来。
他踩上陈三毛那没来得及缩进去的脚。
陈三毛那被塞住的嘴里顿时发出一阵模糊的哀嚎。
“哦,不好意思,”叶景珩轻描淡写的开口,语气轻的好像踩中的是一片树叶,“好像踩断了。”
见陈三毛额头上冷汗涔涔,叶景珩慢条斯理的坐下,才伸手取下他嘴里的麻布。
“下一个……让你哪里断了好呢?”他喃喃自语,目光在他手指上停留片刻,“